參加革命後，因為工作需要，曹雲飛學着識字，但也僅限於能看懂報紙而已，對於詩詞歌賦什麼的，曹雲飛一丁點兒也不懂。

    這象棋，曹雲飛還是前年退休的時候找周將軍學的，只能說會下，卻是個臭棋簍子。這不，一個棋子捏在他手上都快三分鐘了，還沒下出去。

    電話鈴刺耳地響了起來。聽到電話鈴聲，歐陽鑫趕忙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歐陽鑫把電話筒小心地放在桌上後，走過來在周將軍耳邊輕聲地提醒了一聲：「將軍，京都軍區袁司令來的電話，說找您有急事。」

    歐陽鑫的聲音很小，曹雲飛沒聽清楚，不過，看這樣子都猜得到是有人找周將軍有事。

    「老周，有事你先忙，這步棋我還要再琢磨琢磨。」曹雲飛一臉苦大仇深地盯着棋盤，擺了擺手，說。

    曹雲飛最怕和周將軍下棋了，他就沒那個腦子，十次十次都是輸，結果就是輸的好看一點和輸的難看一點的差別。

    「行，你儘管琢磨，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小飛啊~！你一會兒可不能偷子啊！」周將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棋盤後，才往電話邊挪去。曹雲飛下棋的棋品不大好，悔棋賴棋偷子這些招數頻出，要不是為了自家乖乖曾孫女，周將軍都不稀罕和曹雲飛下棋。

    「不會不會，你忙你的。」曹雲飛剛說完，眼見着周將軍背對着自己，趕緊飛快地把對方馬上就要將自己軍的一個炮給挪了下位置。

    周將軍沒看到曹雲飛的小動作，歐陽鑫看到了卻沒有理會。反正周將軍和曹雲飛下棋，目的只是聊聊天說說話，輸贏什麼的倒沒太大在意。

    偏偏曹雲飛每次為了不輸的太難看，手段頻頻，周將軍也就故意在話里行間落落曹雲飛的面子，計較計較罷了。

    「餵？什麼？胡說！放屁！」周將軍拿起話筒後，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周將軍氣得大罵了兩句後，把電話都給摔了。

    摔完電話後，周將軍氣呼呼地在屋子裏踱來踱去，鼻孔里的出氣「呼哧」「呼哧」響，很明顯是被氣到了。

    「老周，咋啦？」曹雲飛把手裏的棋子扔回了旁邊裝棋子的罐子裏，問了一句。

    「小飛，我一會兒去領導的辦公室去一趟，你回家吧！我們下次再約。」周將軍踱了幾步後，一頓腳，打定了主意。

    「老周，去找最高領導？要幫忙不？」曹雲飛知道周將軍這是遇上難事了，趕緊問了句。曹雲飛和周將軍相交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將軍這麼焦躁想當年，就算面對着敵軍的千軍萬馬，周將軍都是冷靜而又淡定的。是周志新出事了嗎？曹雲飛的心頭湧上了一股擔憂。

    「暫時不用，老夥計，謝謝啦！」曹雲飛的話讓周將軍冷靜了下來。人老了，對親人的關心差點亂了分寸。跳樑小丑而已，想把髒水往他們周家身上潑？手段還嫩了點。

    「那好，我先回了，有事儘管說。」曹雲飛也不拖沓，說了這句話後，站起身子就往外走。上一次周將軍被何書敏這個小人暗算，曹雲飛沒有第一時間站在周將軍身邊，成了曹雲飛這輩子最愧疚的事。沒辦法，那時候的曹雲飛顧忌着女兒曹玉梅的幸福，結果呢？結果卻是曹玉梅的婚姻還是沒個好，最終離婚收場。

    從那時開始，曹雲飛就打定主意，不管怎樣都跟在周將軍的腳步走，他們幾十年的交情了，周將軍的人品他信得過。

    周將軍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鐘，周將軍的車子就馳出了軍區大院，往最高領導辦公室方向而去。

    曹雲飛站在自家家門口，望着周將軍的汽車屁股，一動不動地站了良久。

    文屹然家，馮雪瑩和伍秀麗這對婆媳正坐在客廳里一起看電視，時不時交流一下對劇情的看法。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婆媳。

    三年前，文玉龍調回了京都軍區，職務還是副司令。只不過京都軍區的副司令，比起西北軍區的副司令，這含金量可高了不少。

    兒子調職，沒有讓老頭子去求人，對於這個結果，馮雪瑩表示很滿意。馮雪瑩知道文屹然的脾氣，讓文屹然為了兒子去找人托關係，文屹然是絕對不肯做的。這幾年，眼見着文玉龍從繁華的東南軍區調到了西北軍區，眼見着文玉龍臉上的疲憊一年多過一年，馮雪瑩這個當媽的心疼死了。

    知道文玉龍這次調動是伍秀雲找的關係後，馮雪瑩對伍秀麗高看了一眼。想不到昔日裏被人取笑的「農村媳婦」，一轉身變成了「仙姑」的妹妹，馮雪瑩的心裏不是不自豪的。有人到家裏做客的時候，馮雪瑩總會把「仙姑」親戚伍秀雲拿出來顯擺顯擺。伍秀雲「治」好了馮雪瑩虛弱症的事實就在眼前，這些熟人自然不會拂了馮雪瑩的面子，順着馮雪瑩的話意把伍秀麗也誇了個天花亂墜。

    正因為人人都夸個個稱讚伍秀麗，馮雪瑩也想着自己以後說不定還有麻煩伍秀雲的地方，對於伍秀麗這個媳婦，馮雪瑩的姿態擺低了不少。反而伍秀麗，一朝得勢便猖狂，有時候在文家的所作所為，就連文屹然都開始皺眉頭了。

    要不是為了大兒子一家的家庭幸福，文屹然都想把這個討厭的兒媳婦趕出門去住。前幾年，伍秀麗插手文梓青的婚事，攛掇這馮雪瑩跑到趙家去鬧了一場後，文屹然發火趕文玉龍一家搬走，被馮雪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攪和了。自從那以後，文屹然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少，除了晚上要回家睡覺，文屹然連吃飯都很少在家裏吃。

    也不知道馮雪瑩的心是不是被豬油蒙住了，有文玉龍一家大小在跟前「盡孝」，馮雪瑩對文屹然的關注少了許多。也沒覺得文屹然這樣做，是對她失望了。

    馮雪瑩伍秀麗這兩婆媳這兩年在外人面前看起來頗有「好婆媳」的風範，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