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唄也覺得神奇，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她哥哥萬年冰山，好不容易動情愛上一個女孩子，結果那個女孩子卻是他們家仇人的女兒。

    看她媽媽的態度，是絕對不可能答應他哥哥跟艾寶貝在一起的。

    她哥哥又是一個顧及家庭的孝順兒子，但同時又對艾寶貝情根深種，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下，最受煎熬的恐怕就只有她哥哥了。

    寶唄道：「那要怎麼辦？」

    「你不恨路勇嗎？」靳曜天不答反問。

    「要說一點不恨也不可能。」寶唄想了一下，才道：「但我對大哥的印象很模糊，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二十年，要說感情多深也沒有。而且艾寶貝那時候才出生，怎麼看這筆賬也算不到她頭上吧？」

    靳家大哥死的時候寶唄也才四歲多，現在回想起來，腦袋裏對於他的記憶幾乎為零。在她的印象中，大哥就是那個墓碑上印着的十多歲，還有些陌生的少年。

    靳曜天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還記得那時候念小學，爸媽工作忙，每天都是大哥送我去學校，然後再繞一大圈的路去他自己的學校。他會用自己的零用錢給我買很多我喜歡的東西，出去郊遊也會因為看到我喜歡的東西，用全部的錢買下來，結果郊遊一天一夜，他就餓着肚子什麼東西都沒吃。我們去學游泳，有一次我腳抽筋，那時周圍沒有人，差點就淹死了。最後還是大哥救了我，結果他自己感冒發燒到四十度，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好起來。偏偏他性格好，不想讓我內疚擔心，每次我去看他的時候都裝出一副精神很好的樣子。他不知道，他那時候臉色蒼白的跟紙差不多。」

    靳曜天比寶唄大三四歲，對大哥的事情自然都有記憶。而且兩兄弟從小感情就好，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八歲那年看到大哥屍體時候的感受。

    他那時候就恨不得自己親手殺了路勇！

    「哥。」寶唄上前蹲在他的面前，伸手蓋住他的手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只能這樣給他支撐。

    如果她哥哥跟她一樣對大哥沒什麼印象，或許還能為了艾寶貝跟家裏對抗一番。可是偏偏她哥哥跟大哥的感情又非常好，這讓他如何心安理得的拋開大哥，跟艾寶貝在一起。

    寶唄有些心疼自家哥哥，想勸他不行那就乾脆放棄艾寶貝吧。可她也知道她哥哥有多喜歡艾寶貝，要他放棄艾寶貝，無異於在他的心口剜掉一塊肉。

    靳曜天揉了揉眉心，才又道：「你送她回去的時候，她的情緒怎麼樣？」

    「臉色有點蒼白，神情中也有慌亂，不過情緒還算鎮定。」寶唄道：「她應該不知道上一輩的恩怨。」

    「嗯。」靳曜天站起來，「我上樓去休息一會兒。」

    「哥……」寶唄叫住他，想了想慎重道：「不要一頭扎進死胡同。」

    「我知道了。」靳曜天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情緒。

    不要一頭扎進死胡同？可他現在已經走在死胡同裏面了。

    進退維谷，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