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唄重新存了艾寶貝的電話號碼，才又接着：「你明天下午不忙吧？」

    「白天可能不行。」艾寶貝搖頭，「晚上九之後可以。」

    「這麼晚？」寶唄皺眉，「你最近這麼忙嗎？我看你整個人瘦了那麼多。」

    「是嗎？正好減肥吧。」艾寶貝扯了扯嘴角，「晚上九之後我有時間，你那時候能安排我見曜天嗎？」

    「我媽媽明天要跟我爸爸去參加一個酒會，她肯定生拉硬扯也會帶上我哥，到時候我也跟着去。」寶唄仔細考慮了一下可行性，道：「我會在酒會上找藉口帶走我媽媽，然後讓我朋友送你進酒會。不過你們兩能見面的時間不會太長，我媽媽會起疑心。」

    「好，那我明天晚上等你電話。」灶台上的水開了，艾寶貝提下來，問道：「唄，你喝白開水還是喝茶葉水？」

    「什麼都不喝，我先走了。」寶唄不放心的又囑咐一遍，「記得明天等我電話，我會讓我朋友先來接你。」

    艾寶貝頭，「別來公寓接我，我不在這邊。」

    「你不住這邊住哪裏？福利院？」

    「沒有，我最近都住在醫院陪護，笙姨生病了。」

    「笙姨生病了？嚴重嗎？」寶唄皺眉，在她的印象里笙姨是個非常慈祥的老太太。

    「胃癌晚期。」艾寶貝着，眼眶一下又紅了，她緩了口氣壓下心裏的酸楚，道：「在第二人民醫院，你讓人去那兒接我吧。」

    寶唄聞言愣了愣，顯然沒想到笙姨生病住院居然會是胃癌晚期，怔鬆了半箱才道：「還能化療醫治嗎？」

    「醫生化療也沒什麼用處了，只會讓笙姨更難受。」艾寶貝還是涮了三個杯子倒上水，道：「現在就是每天用藥物緩解她的痛苦。」

    「那……那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三個月，快的話可能也就這一兩個月了。」艾寶貝把水杯遞給她。

    寶唄接過水杯，猶豫了下道：「那你……我這裏有錢，你先拿去給笙姨看病。」

    看着遞到面前的銀行卡，艾寶貝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眼淚又湧上了眼眶。她咬緊下嘴唇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不過雙肩都在顫抖。

    寶唄上前一步把她抱進懷裏，拍着她的後背道：「辛苦了。」

    艾寶貝搖頭，哭着道：「不……不辛苦。如果……如果能夠治好笙姨的病，我寧願再辛苦百倍千倍。嗚嗚嗚……」

    人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能硬撐着，可當有人安慰的時候，情緒反而會變得脆弱起來。

    艾寶貝的眼淚很快就打濕了寶唄脖子上的圍巾，寶唄也不介意，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生死有命，每個人都會有一死，只是或早或晚而已。我後天去醫院看笙姨，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嗯。」艾寶貝哭了一陣總算平息了一自己的情緒，看着被自己弄髒的圍巾，有些內疚道：「唄，對不起，你把圍巾取下來，我幫你洗了吧。」

    「你不用管這個，明天記得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