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夜深了，老朽年紀大了，得回去睡了。」

    鳳朱明起身，回房。

    他走遠了。

    路過明渠的時候，水渠內盛開着朵朵出塵的芙蓉，散發着淡淡的芬芳。

    鳳朱明仰起頭來，看到天上的明月，被綢緞一樣的雲層，給遮去了大半，不由得觸景生情，有感而發：「皇帝，真是糊塗了。」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放着七皇子這樣一個有潛力、有能力、心性極佳的好孩子不用，反而要去支持品行低劣、平庸之極的太子。

    「皇帝啊，這樣為難一個無辜的孩子，十多年了，你的心裏都不曾有一絲的愧疚麼？」

    皇帝不會聽到。

    鳳朱明只是對月發問。回應他的，只有越來越多的濃雲，掩映住了所有的月亮，直至把最後一絲月華都給擋住了。

    「莫非天意如此？」

    鳳朱明搖搖頭，不再看月亮，回房睡了。

    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去操心吧。他已經老了，只想好好修煉，以求長生。

    鳳朱明離開之後，邀月亭內，就只剩下了鳳凌音和神七夜。

    「多謝殿下，幫我圓謊。」

    鳳凌音微微一笑，道謝。

    神七夜移開目光：「沒什麼。」

    這樣跟她對視，又是這令人遐想的深夜，他唯恐自己會抑制不住，泄露太多的情緒。

    「我送你回去吧。」

    沉默了片刻之後，神七夜如是道。

    鳳凌音點頭：「好啊。順道送我回將軍府吧。」

    他比以前正常多了。

    鳳族大比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主動迴避她的行為，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比以前強多了。

    鳳凌音也沒指望一塊冰木頭，會忽然變成一個陽光溫柔大帥哥。那根本不現實。

    兩人並肩，離開了鳳鳴山莊。

    山莊門口，凌霄子已經駕駛了一亮寬敞的馬車，守候着了。

    「殿下，九姑娘，夜深露中，步行太遠了，還是坐車吧。」凌霄子很熱情地打開了車廂的門，「老臣的駕車技術，不是自誇，那是頂頂不錯，嘿嘿。」

    鳳凌音沒有拒絕，徑直就上了馬車。

    神七夜緊隨其後，幫她拿着那把較為沉重的大弈弓。

    凌霄子眼尖，看到了大弈弓，腦子賺得飛快，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老臣卜算過了，明兒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九姑娘有沒有興趣，去我們騎射場玩玩兒啊。」

    知道殿下你有病理性開口困難症，那就只能讓老臣這個臉皮厚的，代你邀約未來的七王妃了。

    「騎射場？」

    鳳凌音果然起了興趣，問在車廂外駕車的凌霄子，「軍師，騎射場大嗎？」

    「很大啊。」

    凌霄子趕忙答道，樂呵呵道，「那可是皇城最大的騎射場了，是咱們殿下練騎兵的地方。九姑娘有沒有興趣來參觀參觀，就當是試試大弈弓了？」

    哎呀呀，他真是太機智了。

    如果九姑娘每天都來騎射場練習射箭，那殿下豈不是每天都可以跟喜歡的女人相處？

    至少，在祭天大典開始前的這一個月之內，殿下可以通過手把手教九姑娘騎射，來增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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