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酒樓，是清風鎮最好的酒樓。

    位於李家、方家和陳家坊市的交界處，不屬於清風鎮三大家族任何一家。

    據說來歷不小，是外面的大商會開的。

    清早，沉香酒樓就已經有不少人進進出出，都是來吃早飯的人。

    有條件到沉香酒樓吃飯的人，都是清風鎮中家底比較殷實的人，非富即貴。

    金童玉女一般的少年少女，剛走進沉香酒樓，就吸引了出入沉香酒樓之人的矚目，更多的是驚艷和羨慕的目光。

    驚艷的目光自是落在了少女的身上，羨慕的目光都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兩位用餐嗎？」

    沉香酒樓大門口站成一排的小廝中走出一人，迎了上來，低着頭，恭敬問道。

    「嗯，二樓雅座，靠窗的位置可還有？」

    少年點了點頭，輕車熟路問道。

    「有的，兩位這邊請。」

    小廝一聽少年的話，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來，連忙將兩人迎上了二樓，二樓大堂比一樓大堂要清靜得多。

    當然，消費也是一樓大堂的兩倍有餘。

    「運氣還不錯。」

    看到二樓只剩下一張靠窗的桌子，段凌天眉頭微挑。

    段凌天帶着少女走向窗邊時，二樓大堂一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段凌天身邊的可兒身上，被少女的姿色吸引了。

    不遠處靠窗一桌的三個少年，看向可兒的目光中，更是浮現出了幾分貪婪之色。

    「可兒，坐。」

    段凌天從可兒手中接過入鞘的紫色短劍，放在了桌上，隨手拉出一張座椅，招呼可兒坐下，神態間盡顯紳士風度。

    「謝謝少爺。」

    少女彈指可破的稚嫩臉頰浮現幾分紅潤，坐了下來。

    就在段凌天準備坐到可兒對面時。

    耳邊一陣風聲襲來，一道身影快他一步，搶先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段凌天皺了皺眉，發現坐在他位置上的是一個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約莫十六歲左右，容貌算不上絕色，但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卻蘊含着幾分嫵媚，與少女特有的清純氣質結合在一起，形成了矛盾的結合體。

    一個容貌普通的丫鬟，緊隨而來，謙卑地站在了青衣少女的身後。

    「陳小姐，不好意思，這位少爺已經選好了這個位置，您看您是不是另外換一個位置？」

    將段凌天和可兒迎上來的小廝開口了，臉上夾雜着謙卑的微笑，明顯認得青衣少女。

    「本小姐還就看上這個位置了，怎麼，作為你們沉香酒樓的熟客，連這點優先權都沒有？」

    青衣少女驕傲地昂起小腦袋，居高臨下瞥了小廝一眼。

    「本小姐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場。」

    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坐在對面的可兒身上，嫉妒的流光在眼中掠過，淡淡說道。「這位少爺，要不您……」

    另一個跟青衣少女上來的小廝，看向段凌天，想讓他換一個位置。

    可當他發現段凌天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後，只能苦笑地閉上了嘴。

    「少爺，要不我們換一個位置？」

    這時，可兒也看向了段凌天。

    她看得出來，這個陳小姐是大家閨秀，身份不簡單。

    雖然容貌氣質不及她，但無形之間的氣場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雖然跟了段凌天也有一段時間，但可兒的內心深處，卻還是有着幾分自卑，這個跟她卑微的出身有關。

    段凌天察覺到可兒的目光，哪裏還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明白，想要讓可兒拋去內心的自卑，他必須做好榜樣。

    最起碼要讓可兒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尊嚴，是靠自己爭取的。

    「可兒，你能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換位置嗎？」

    段凌天溫柔地看了可兒一眼，柔聲問。

    「少爺，我……」

    可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兒，你記住，自你跟我回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可兒了。我希望看到的是自信的你，重獲新生的你，而不是過去的你，明白嗎？」

    段凌天循循善誘。

    「少爺，我錯了。」

    可兒雙眼微紅，低下了頭。

    「喂！你們聽到沒有，本小姐吃飯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場，還不快滾！」

    青衣少女眼看段凌天和可兒饒有興致地聊起天來，頓時惱羞成怒，低喝道。

    「陳小姐是嗎？」

    驟然，段凌天看向青衣少女。

    「我給你三個呼吸時間，馬上從我的座位上滾開，否則……後果自負！」

    段凌天雙眸寒光一閃，聲音壓得低沉。

    青衣少女臉色一變。

    剛想發作。

    就感覺在這個年紀看起來比她還要小的少年身上，一股冰冷的氣息席捲而出，落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白。

    「還有兩個呼吸！」

    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壓向她的冰冷氣息更加濃郁！

    青衣少女的精神幾近崩潰，但她作為陳家家主之女，陳家大小姐的自尊，還是讓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還有一個呼吸！」

    低沉又一次傳來，宛如悶雷。

    伴隨而來的，除了冰冷氣息之外，還多了幾分血腥的氣息。

    青衣少女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再也承受不住，慌慌張張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眼睜睜看着段凌天坐了上去，壓迫她的那股可怕的氣息才逐漸消失。

    「你到底是誰？」

    青衣少女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甘的問道。

    她想不通，一個看起來比她還要小的少年，怎會有那麼可怕的氣息。

    剛才的他，就好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修羅一般，渾身上下充斥着冰冷、血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