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孤墨風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隔天一早，明韞玉便醒了。

    他捂着胸口，坐了起身，便看到好兄弟山悠和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埋頭吃着烤雞，一邊低低說着話。

    「阿悠……」

    山悠驚喜抬眼，連忙將雞腿甩開，奔過去扶住他的胳膊。

    「韞玉，你醒了？沒事吧？」

    他眉頭微蹙，低聲：「胸口仍有些悶痛……」

    山悠趕忙喊道：「師父！快過來！」

    明韞玉看着抱着烤雞飛過來的老者，一時愣住了：「師父？」

    ……

    從那天起，兩人有了一個脾性古怪，武功極高，卻天天只愛吃喝的老師父。

    孤墨風不愛熱鬧，一般都是早上指點他們一番，然後提着一籃子吃食消息無蹤。

    「好好練，沒事別來山洞找我！有事更別來啊！」

    韞玉本來天資聰穎，加上有高人的指點，進步神速。

    山悠雖然起步太晚，不過進步也很大。

    半年後，她已經能一躍上樹，還在孤墨風的指點下，練起了一種叫「滿天星」的飛鏢。

    「小娃你還沒什麼內功，萬一遇到什麼高手，極可能會一招斃命。這種飛鏢破綻極難找，只要你練會了，以後才不會那麼容易丟命！」

    山悠笑哈哈練起來，道：「師父！像這樣的伎倆，趕緊多來幾個！改明兒我給你加菜！」

    自從拜了師父，兩人幾乎天天練功，只有傍晚時分才回客棧幫忙。

    老臘叔聽說他們上山跟老僧人學防身武功，都很是贊同。

    「現在的世道很不安穩，能多學點兒護身的，就得多學！中午來了幾個江湖人士，說燕國可能接下來還要打吳國！俺們聽完這心啊，忒難受！」

    山悠「啊？！」了一聲，夾菜的動作停滯一下。

    「打吳國？不會吧？」

    明韞玉澄清的眼眸閃過一抹幽光，低聲：「燕國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吞併肅國和吳國。肅國已沒，遲早會輪到吳國的。」

    角落裏的二愣子擦着桌子，一臉害怕。

    「俺聽說燕國人很兇殘……要是他們打過來了，俺們會不會……得死啊？」

    山悠嗔怪瞪他，道：「別亂瞎想！你一不是什麼皇宮貴族，二不是保家衛國的兵將，就一個普通老百姓，人家殺你做什麼！再說，咱們這裏偏僻得很，燕軍不會到這兒來的。」

    二愣子「哦哦」點頭，看向韞玉怯怯問：「當時燕軍打你們的時候，是啥情景啊？你給俺們說說唄！」

    明韞玉好看的眉頭皺起，一時愣住了，俊臉閃過痛苦神色。

    「到處亂鬨鬨……死了很多人……」

    山悠連忙打斷道：「別說了！」

    她轉而瞪向二愣子，道：「你亂問什麼啊！這是揭人家傷疤，懂不懂？一邊呆去，去去去！」

    二愣子縮了縮腦袋，躲角落裏忙去了。

    明韞玉卻已經沒了胃口，將碗筷擱下，隨後站起身收拾桌面。

    山悠隨後拿過賬本，拉他一道回家了。

    韞玉一頁頁翻完賬本，很快心算出這幾天的盈利，念給她聽。

    山悠抓了抓腦袋，道：「挺穩定的，我已經存了一筆錢了。這天暗沉得很，明天估計會下雨無法練功，咱們進城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