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羲的手微僵，耳根紅了。

    「嗯……湖下有陣法，隔離了上方的水。以你現在的功法，在裏頭住上三五載也沒問題。」

    他趁走動的時候，手悄悄往後縮了縮。

    夜悠一下子發現了，連忙拽住他的手。

    蒼羲擺脫不得，只好假裝如常，引她往湖邊走。

    小洲不大，可卻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宛如一片獨立的小天地。

    夜悠驚嘆連連。

    蒼羲微微一笑，解釋：「世間萬物，無奇不有。尚在你我不得知的地方，肯定有更稀奇的景觀。」

    「哈哈！」夜悠開心笑了，道：「等我們除去大魔頭，就雲遊天下，看遍天下奇光異景！」

    蒼羲嘴角上揚，點頭——卻又頓住，幽深的眼眸閃過一抹尷尬。

    「之前你入定練功，我得空繞開去，找了一些可口的果子，足夠你吃上一陣子。從今日起，我們不能隨意上岸了，日夜都必須待在湖中陣法內。」

    夜悠天生調皮好動，一邊走着，一邊逗逗小鳥，一邊摘花踢草。

    「好啊！」

    在他身邊這些年，她的任何事情，包括吃喝，都是他親自打點安排，她都已經習慣了。

    反正只要他在，她從來不必擔心什麼。

    忽然，她腳下一頓，靈動的眼睛微動，往身側俊美出塵的男子看去。

    只見他紫色髮絲翻飛，長袍一塵不染，五官精緻得近乎完美，眉眼難掩尊貴。即便身處窘境，受了重傷，仍是淡然自若，優雅沉穩，道不出的風輕雲淡。

    這樣的人，隨便往哪兒一站，就是一道最吸引人的風景。

    其實，她也已經被他吸引了。

    在乾坤宮的時候，宮娥們私下相處總愛偷偷議論，帝君怎樣怎樣，某某女仙怎樣怎樣——幾乎都是各洞府女仙對帝君獻殷勤的傳聞。

    蒼羲察覺她的眸光，忍不住問：「怎麼了？」

    夜悠偷瞄被抓了個正着，臉皮厚的她一點兒沒覺得尷尬，嘿嘿笑了。

    「蒼羲啊，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可惜一直沒機會——」

    「但說無妨。」他打斷她。

    夜悠小腦袋往他探過去，笑嘻嘻問：「仙界那麼多女仙喜歡你，你為什麼總拒人於千里之外啊？你是不是都不喜歡她們？」

    蒼羲腳步一頓，俊臉尷尬不已。

    「我……心無旁騖，只想潛心習練，增強功法，早日剷除邪魔，還人間四界正道。」

    夜悠恍然點頭，問：「那就是說——等消滅了邪魅，你才有心思找對象，是嗎？」

    蒼羲俊臉紅了，搖頭。

    「我天生無姻緣，不該沾染塵愛。我會一直潛心修煉，一心向善。」

    「不行！」夜悠瞪眼嘟嘴，一副很不讚許的樣子，道：「你這樣子會傷多少人的心啊！你是不是不喜歡她們？是不是？」

    蒼羲不自在輕咳，轉開話題。

    「別說了，還是快些隨我下水吧。」

    她今天是怎麼了？纏着自己問這樣的話題，真真是——尷尬極了！

    不料，夜悠不是凡塵俗世長大的人，更不是嚴謹仙規律法約束得了的人，壓根沒覺得不好意思或難為情。

    「你不喜歡她們，那你可喜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