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運功時不會感到寒冷。」齊陽解釋。

    「對呀！我怎麼一時忘了？」靈兒懊惱地自語，同時也想明白了為何陽哥哥適才躺在雪地里那麼久卻沒弄濕衣袍。他運功時身體發熱，會讓雪融化成水。而其他時候，他身上的「百日散」則讓他身體發寒，使他的體溫一直很低。這些靈兒之前都懂，只是沒想到陽哥哥的體溫之低竟低到不足以讓冰雪融化。靈兒心疼地蹙起娥眉。

    齊陽不知道靈兒在想什麼，卻注意到靈兒的表情瞬息萬變，一會兒懊惱，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又皺着眉頭。他忍俊不禁，笑着說：「所以這大氅」

    「那也不行！大氅你必須披好！」靈兒堅決地說。

    齊陽一愣，沒想到靈兒的態度會這麼堅決。

    「這會兒天沒黑，我還有火堆。」說着，她重新幫陽哥哥把大氅系了回去。

    齊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早料到靈兒不會乖乖聽話。他得趕緊把傷療好，這樣才能在夜深前趕去和恆山派各位會和，到庵堂里避避風雪。

    見陽哥哥沒再堅持，而是閉上眼睛開始療傷，靈兒鬆了口氣。她回身走向火堆，想把好不容易點燃的火堆一點一點地挪到陽哥哥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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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心打擾到陽哥哥療傷，靈兒還真是一眼都沒往那兒偷瞧，挪動柴火時也是輕手輕腳，儘量不發出聲響。

    當靈兒把柴火都移到石壁邊上時已是很久以後。她正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歇，就發現陽哥哥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然後身體往前一倒，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靈兒見狀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扶住陽哥哥搖搖欲墜的身體，以防他不慎從大石上跌落。

    齊陽想要告訴靈兒自己沒事，卻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你難受就歇着，別說話了。」靈兒柔聲安撫，然後緊挨着陽哥哥坐下，讓他虛弱無力的身子靠着自己。

    齊陽難得沒有再逞強，任由靈兒摟着自己靠在她的懷裏。

    靈兒對陽哥哥的「聽話」既欣喜又心疼。欣喜的是陽哥哥沒再抗拒自己的感情，這或許就意味着他已經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卸下了堅強的偽裝；心疼的則是他偽裝之下這從未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虛弱。過往他沒少受傷，說是終日與傷痛相伴也不為過。可每當他身體虛弱的時候，身邊卻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甚至，在那麼多漆黑的夜裏，他都是一人躲在暗處舔舐傷口，即使疼到沒有意識，也只有靠着求生的本能照顧着自己。

    靈兒這麼想着，摟住陽哥哥的手上不覺地多用了些力。

    齊陽察覺到靈兒的不對勁，轉頭看她。

    靈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撤去手上的力道，關心地問：「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齊陽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沒感覺錯，靈兒的眼眶紅紅的，的確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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