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 北京,李鴻章的府邸。
李鴻章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是從土耳其進口過來的真皮沙發,價值連城,雙腳放在一個木桶里,舒適的跑着雙腳。
盛宣懷與張佩倫、楊士驤侍立在一旁,也是沒入做聲的看着李鴻章。
良久,盛宣懷方才說道:「大人,如今維新變法的聲勢一浪高過一浪,民間的維新派與朝廷的守舊勢力的對抗越來越激烈,怎麼大人反而在這個時刻安靜了下來,現在恭親王駕鶴西去,您正是洋務一黨的領袖,如此沉默,只怕與我們身份不符啊。」
李鴻章笑道:「怎麼?杏蓀,你坐不住了?別着急,這潭子水深得很,如果僅僅是搞搞洋務,興辦工廠、修建鐵路諸事,老夫自然會將這樣的事情扛下來,絕對會當仁不讓,但是現在不行,你僅僅看到的是洋務與守舊勢力的對抗,你卻沒有看到更深的東西。」
張佩倫皺皺眉頭,說道:「怎麼了,大人?這裏面難道還有別的東西?」
李鴻章點手示意一旁的丫鬟將木桶撤下,丫鬟拿着手巾將李鴻章的雙腳擦拭乾淨,李鴻章擺擺手,說道:「退下吧 reads;。」
丫鬟退去。
李鴻章方才說道:「你們看看,如今的譚嗣同、梁啓超、再加上奉天的林旭楊銳等人,盡皆是從西洋留學回來的人物,他們遊學英吉利、法蘭西,學會可不僅僅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他們的報紙你們仔細看了沒有?他們想要維新變法,而不是簡單的富國強兵,他們要的是將中國改造成英吉利或者法蘭西那樣的國家,一群熱血書生而已,這可能嗎?如今大清的權利依然掌握在太后手裏,即便是皇上都沒有什麼話語權,太后本來就是支持李紅藻等人,我們要是旗幟鮮明的支持維新變法。( ) 那未來就是與太后直接對上,一旦太后對維新變法強烈不滿,勢必要整倒重來。」
李鴻章嘆口氣說道:「杏蓀,幼樵,我已經位居文華閣大學士、領班總理事務衙門大臣了,這樣的身份地位,如果一旦維新變法在皇上的支持下。啟動起來,只怕又要點我的將了。這個當家人可不好當啊,夾在太后與皇上之間,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擠壓為齏粉,慎之、慎之啊。既然張堅之與陳寶箴願意挑頭,那就讓他們去爭競吧,老夫落得清閒,一旦維新變法觸及到了太后的底線,只怕這些人都要落得身敗名裂了。」
張幼樵一驚,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張堅之豈不是很危險,如今可是他奉天折騰的最歡……」
李鴻章擺擺手,說道:「無妨,如今的大清,我已經老了,不知道還能火上幾天,大清未來還是要靠他這樣的年輕才俊。大清也離不開他的護持,太后是個明白人,自然想得透這一點,即便維新變法失敗,張堅之也不過是丟官罷職,不會有太大的事情。這幾年張堅之的步子買的有點大了,年輕人栽兩跟頭是件好事,能讓他浮躁的心沉浸下來,看看袁項城,經歷了朝鮮的幾年,如今混的不是更加風生水起嗎,在山東順風順水。任何事情都是信手拈來,揮灑自如,項城是真的成熟起來了。」
楊士驤輕聲說道:「大人,聽說張堅之在黑龍江將恩澤那個老傢伙給監禁起來了,而且張堅之在黑龍江受到圍攻,齊齊哈爾的官兵鬧事,結果張堅之一怒之下,當場槍決了兩個統領,這件事情可是高的不小啊,只怕將來朝廷知道了,不會輕易放過。」
李鴻章哈哈大笑,說道:「士驤,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僅僅這兩件事情,奈何不了張堅之 reads;!我敢打賭,這件事情,老佛爺肯定已經知道了,為什麼朝廷一直沒有動作?投鼠忌器罷了,張堅之不是我李鴻章,老夫深受恩師的點撥、教誨,一心事清。但是張堅之可是不一樣,他幼年即遠赴西洋,實在西洋吃洋飯長大的,心裏頭可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一旦惹惱了他,那手下數萬鐵血雄獅可不是吃素的。那數萬人馬可是張堅之在聶功亭蘆台練軍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精銳無比,即便是咱們淮軍最精銳的嫡系都差得遠,這些人久隨張堅之,只怕任何一個人都彈壓不住,前段時間,為什麼奉天折騰的那麼厲害,即便以依克唐阿之能都震懾不住,還不是有着張堅之在後面支持?」
張佩倫驚嘆道:「中堂大人,您的意思是上次奉天之亂,本身就是張堅之在背後搗的鬼?」
李鴻章點點頭,說道:「肯定的,你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