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就聽玉面公子道：「丫頭可莫要隨意跳一支舞來打發我，要是你當真要謝我，便拿出些誠意來。我要看的，是獨一無二的舞蹈！」

    只你一人，只跳一次的舞蹈，丫頭！

    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來。

    秦紅衣聽到他連稱呼都換了，不覺更加好奇。似乎，曾幾何時有人也這麼喚過她，可惜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面對玉面公子的要求，秦紅衣抿了下唇，便對着一旁好奇的杏雨附耳說了幾句。

    杏雨聽到自家小姐的話，震驚了一下，隨後立即下去準備了。

    秦紅衣說完，抬頭看了看玉面公子，見他依舊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便福了福身：「那公子稍後，小女子去去就來！」

    玉面公子點點頭，並不在意等候。

    他的目光掃過遠處一處大樹上，那棵大樹在園子內院裏頭，離這裏有些距離，但是卻也能看清這裏。

    可是，玉面公子卻知道，那裏有人！

    不過，只要不耽誤他和丫頭說話，便也算不得什麼。

    那頭，秦紅衣去了小榭，打開箱子拿出放在箱子最下面的服裝，摸了摸。

    這紅色的衣裙，是三年前，秦府遭逢大難的時候，她唯一能夠偷偷帶走的東西了。

    若不是當是天氣冷，她將衣衫藏起來，恐怕這衣裙早就被人毀掉了。

    秦紅衣眼眶微紅，突然想起母親曾經笑着給自己選料子，跳彩線時候溫柔的模樣。似乎，一切都像就在昨日一般。可惜，物是人非了！

    紅得如火的衣裙，上面一針一線都是秦夫人親手縫製的，她說，她的女兒大了，終有一天能夠穿上的。

    想到這裏，秦紅衣便濕了眼眶。

    恐怕，母親不會想到，她的女兒，這輩子都沒辦法穿上這身衣衫，熱熱鬧鬧的找尋自己的良人了！從碰上鳳卓的那一天，從她決定踏入春意閣的那一天，這個願望便不復存在了。

    任誰都不會去一個青樓女子為妻，哪怕她曾經也是大家閨秀，哪怕她才華過人，哪怕她一直清白自省！

    秦紅衣換上衣裙，不大不小，這還是當年母親按照自己的猜想估摸的尺寸，卻沒想到如此合身。

    這一襲紅衣，恐怕這一輩子只能穿這麼一次！她便放縱一回，就當是圓了自己心底的一個心愿罷了！

    她想，她這輩子，恐怕只會跳這麼一次舞蹈，只會穿一次這件衣裙。

    年少時候的願望，曾經那麼美好，美好到讓人心醉神往！

    可惜造化弄人，天不遂人願！

    秦紅衣仔仔細細給自己描繪出最精緻的妝容，胭脂水粉的點綴下，她的容貌更加清晰動人。

    從前素麵朝天的她依舊十分貌美，此時更是錦上添花。一番打扮下來，秦紅衣的樣貌似乎更加明艷動人了，而且，透着一絲嬌媚！

    曾經，秦紅衣也希望以這樣的打扮出現在顏薄卿的面前，可是她沒有那麼好的機會。

    因為知道他的喜好，她便極少碰胭脂水粉等東西。因為知道他不喜青樓妓院，她更是不敢妄想！年少時候的夢，終將會慢慢如煙般消散！

    可那沉澱在心底的感覺，卻絲毫不會減少半分。

    秦紅衣想，雖然不能讓顏薄卿看到，但是，好歹她跳過，就當，今日的舞是為他而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