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蝶看着他手上的傷口，腦中恍惚了下，塵封的記憶如風浪一般呼嘯而出——

    她想起了封靳言年少時的不羈，那個時候他經常外頭鬧事，身上總是掛着各種傷痕，雖嫌棄她管太多，滿臉的兇狠吼來吼去的從沒好臉色，但每次受傷了還是會來找她處理傷口……

    有多久了？

    他們之間有多久，沒有像之前那樣相處了？

    其實裘蝶心裏很不清楚，從他回到封家那一天起，他們的關係就已經發生了無法逆轉的變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想起那段幾乎刻進骨血里的感情，裘蝶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封靳言見她有所動容，握得緊了一些，干啞着聲音喊她，纏~綿又繾綣，「小蝶……」

    裘蝶沒應，一動不動地站在里，仿佛入了魔。

    言歡見狀急了，生怕裘蝶會心軟原諒渣男，急急忙忙地起身。

    裘蝶回過神，沖她搖搖頭。

    「姐……」小丫頭雖不情願，也只能坐回去，只是臉頰氣鼓鼓的跟河豚一樣，無聲地抗議着。

    裘蝶很清楚她在不高興什麼，她是怕自己心軟。

    看了駕駛座的元禮一眼，從封靳言出現那一刻起，他就用警帽蓋住了臉，置身事外的態度。

    裘蝶很感激他的不插手，否則這件事傳到爆脾氣的元令璽那裏，肯定要掀起不必要的波瀾。

    「回去吧，不用再送了。」淡淡地開口，裘蝶想把手抽回來，封靳言卻加重了力道。

    哪怕封靳言的傷沒好，他畢竟是男人，體力上還是勝過嬌小的她，掙扎了幾下，都沒能夠成功，裘蝶有些不耐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裘蝶從未用帶着嫌惡的口氣跟他說過話，以致於封靳言剎那間愣住，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開了口，「你和他在一起了？」

    封靳言沒有接說名字，但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是誰。

    被封靳言看到手機那一刻，裘蝶就知道他一定會問，只是沒想到他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或許是覺得舅舅舅媽在場，質問起這件事時她會覺得理虧？

    無論封靳言打的是什麼主意，裘蝶都沒打算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沒弄懂跟元令璽是什麼關係。

    是，元令璽在機場的時候，已經把話挑開明說了。

    哪怕他當時嘴硬說是因為稀罕她的身體，但裘蝶不是十七八、對感情懵懂不知的小姑娘了，能夠聽得懂元令璽所要表達的真正意思——

    他若真的只是想要她的身體，用言歡的事來做交換就行了，不必把婚姻賠上。

    元令璽是真的對她上了心，可裘蝶卻不知道該怎麼界定和元令璽之間的關係——

    說他們一點關係沒有，兩人除了最後一步，又什麼事都做過了，比起這三年來和封靳言疏離，和元令璽之間的狀態，恐怕更像是情侶。

    而且裘蝶也發現，這段時間，只要發生什麼事，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人一定是元令璽，而不是封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