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時候，我懷孕了，吐得厲害着呢。婆婆不給我買一顆蜜餞，買一顆酸梅，我無話可，因為她家裏沒錢嘛。可是一轉手就一兩銀子，二兩銀子的給附近幾個知名的媒婆，讓他們幫着姑子蜇摸婚事。

    我想這也沒什麼，女人一輩子就靠嫁個好男人，婆婆想給姑子蜇摸好男人我沒意見。可一來二去，銀子花了好幾十兩，男人也蜇摸了上百個，姑卻嫌棄這個，嫌棄那個，遲遲不肯應下，有的，甚至連見也不願意見別人一面就不幹了。你們大家，這不是浪費銀子嗎？既然不想嫁，為什麼要白費那個銀子去親呢？」

    「那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嗎？」宋氏聽着蔣氏的話，忍不住插嘴嘟囔了一句。

    旁邊白景周就緊跟着跳了出來，皺着眉頭數落蔣氏。

    「好好的，你扯這些幹什麼？這姑娘家家的婚事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好的，多幾次怎麼了？」

    蔣氏嗤笑，「多幾次？就她那心思，怕是一千次都嫁不出去吧。咱先不扯這個，叔兒，各位爺爺奶奶們，我就問問你們一個事兒，你們看看你們見過沒？」

    跟着村長來的，的確有村子裏好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正坐在村長的身邊，靜靜的聽着蔣氏話呢。

    村子裏接生的陳婆婆也在。

    看着蔣氏挺着大肚子，她就忍不住心疼，站了起來，拉着蔣氏到了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沒事，婉兒你坐下話，慢慢，咱們不着急。」

    「陳婆婆，你可曾見過這樣的妹妹？及笄都好幾年了，卻遲遲不肯認真的親事，談婚論嫁，卻成天的管親哥哥要這樣首飾那樣脂粉，甚至給哥哥出主意，讓哥哥去嫂子那裏給自己要銀子買胭脂水粉的？還有，你可曾見過一個成了親的男人，不想着給自己的媳婦兒買衣裳首飾，卻成天的想着這個衣服妹妹穿了好看，那樣首飾配給妹妹正好的？難道他們就不用忌諱嗎？不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因為男女有別嗎？」

    這個檔口，蔣氏話里的哥哥妹妹指的誰，顯而易見。

    村長和在場老年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這、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啊。

    「景周，你媳婦兒的可是實情？你跟如玉當真如此不顧男女之別來着？」

    白景周的臉色霎時就紅了起來。

    明明以前覺得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兒，怎麼這會兒回想起來，真的有些難為情了？

    「我我」

    「大哥，你支支吾吾的幹什麼啊？我們那只是兄妹關係好而已，你為什麼要心虛啊？我就不信別人家還沒有嫂子給姑買首飾脂粉的了，嫂子現在這麼，無非就是捨不得銀子罷了。既然你捨不得，那當時你就該跟大哥啊，怎的現在又來誣賴我的清白呢？嫂子這是真的想把妹妹逼死嗎？」

    看着白如玉抬手撫淚的模樣，蔣氏只覺得厭惡不已。

    這麼多年，她已經看夠了她這副虛偽的樣子，實在是不想再看了。

    「我了不算，你了也不算，剛剛就了，各自各自的，最後由咱爹來告訴大家誰的是真，誰的又是假！」

    一句話，把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白萬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