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春咂了咂嘴。

    「其實村長的人選，我早已經有了主意。原本，我是最相中你的，可是你如今有大出息了，做了大將軍，自然不可能再來當這一個小小的村長。我瞧着村子裏年輕一批的後生還是不錯的，像李意楓那孩子，就很不錯，話不是很多，可辦起事來卻不含糊。」

    李意楓？

    趙明暄在腦子裏將那孩子過了一遍，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但到底年輕了些，還需要磨鍊。

    「叔，你先聽我說說吧，我今天來，是想代老四請明晟兄弟回去裕景縣那邊繼續擔任師爺的。老四馬上就要成親了，礙於上官家的門庭，這門親事不可能簡簡單單就結束了，所以老四可能需要離開裕景縣一段時間，他的師爺如果不回去，只怕是他的攤子丟不開，親事都沒法辦啊。」

    趙長春一聽，眸色一喜，然而那喜色還未達到眼底，就被一抹灰暗給取代了。

    「老四能一直念着明晟，是個重情重義的。只是明晟現在那個樣子，只怕是不能勝任師爺一職了，公務要緊，老三你還是讓老四儘快再物色一個師爺吧。」

    人家還願意要他兒子去，他自是開心。

    可自家兒子如今的樣子，別提去幫忙了，不給人添麻煩就不錯了。

    那情緒，太嚴重了。

    「老頭子，你……你就讓晟兒再去試試吧。」

    錢氏跟趙長春不同，她想既然兒子還有機會，那為什麼要往外推。

    趙長春卻瞪了她一眼，擺了擺頭。

    「不能去，他如今這樣子，只怕到時候幫不了明暉的忙，反而給他捅婁子出來。這麼多年，明暉已經夠照顧他的了，萬萬不可在這時候讓他去拖累明暉。」

    「叔，你不能這麼絕對啊。或許明晟兄弟從這裏走出去，那些傷痛就會淡去了不少，再一忙碌起來，或許就想不起那些事了。這人一閒着，就容易東想西想想不開，忙碌起來，誰有功夫想這些啊。」

    錦繡這話，無疑合了錢氏的心意。

    惹得錢氏連連用手輕撫着錦繡的手背，含淚點頭。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老頭子……」

    看着哭得眼淚鼻涕一塊兒淌的老伴兒，趙長春終是點了點頭。

    「那……那你去裏面，跟他自己說說吧，我……我做不了他的主。」

    他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但也要兒子自己願意才行啊。

    錢氏聽着趙長春的話，卻狠狠一咬牙。

    「他不去也得去！當初……當初若是聽我的，咱們自己給他相看一門親事，而不是聽他的，一門心思等着他那個師妹，咱兒子怎麼會有這麼一天？也怪我，怪我老婆子見識短淺，本以為讀書人家的姑娘會比村子裏的姑娘們來得金貴一些，娶個那樣的兒媳婦倍兒有面子，要不然隨便娶個村子裏的姑娘，這會兒咱們早已經是兒孫滿堂了。」

    張詩茹走了，錢氏的怨念，全部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別胡說八道了，詩茹也是個好的，只是……只是天意弄人罷了。你……你別再說這些了，給兒子聽見了，不是要跟你離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