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煙雨任無晴 第四十一章 月宮仙子
更新:07-26 04:03 作者:我才是丁一 分類:玄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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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幾乎將畢生表情盡數用光,虎目直欲擠出淚來,心道:「李儒真是痴兒一個,該機靈會意的時候反而遲鈍迂腐,難道凡事都要為父挑明了說嗎?」薛崇心中髒話已是堆積如山,嘴中大喝道:「逆子,夫人在陣中這般危急,你居然置身事外,旁觀戰局,遲遲不肯發兵,是何居心?」
李儒大驚,想不到義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把責任全然攬到了自己的頭上,無奈搖首,遂將雙指舉起,斜於冷夫人方向,示意進軍。
忠義效節都無有怨言,手持長劍,由四方列陣,奔襲而來,喊殺聲直衝霄漢,震得飛廊簌簌揚塵。
長兵沖開纏鬥三人,冷梓月向着臨華殿飛出丈許,轉而落於亂軍之中,笑得婉轉激昂,道:「我的夫君怎會棄我於不顧,我們夫妻恩愛,生活甜蜜,豈容外人詆毀,今日汝等大難臨頭,插翅難飛!」
這話分明是說與天一聽之,冷夫人雖已年近半百,本應淡看世俗,超脫物外,奈何這攀比心理卻是不減反增。她恨不得向世人正名,自己與夫君每日如膠似漆,過得是何等舉案齊眉的日子,即便自己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一圖口舌之快。
薛崇被說得面紅耳赤,回以尷尬笑意,猝爾轉頭望向身側,眼中只有幽鸞倩影,再也容不得旁人。
騰蛇周身皆藏有毒針,分佈於皮囊之下,通過氣運全身,將毒針抵出,穿透紗衣,赫然露於體外,是為毒信。她的肉身仿佛便是一把神兵利器,原本若脂肌膚瞬間變得青紫異常,虬筋鬱結,毒液浸潤滿身,閃着血淋淋的攝人流光。
只見騰蛇身子如青蟒般纏繞眾人,恍如毒蔓勒緊赤色鎧胄,萬點毒針順勢壓入皮甲,隨着身子的由弛至緊,毒針緩緩貫穿敵人皮肉,針不露底,血溢暗紅。
中毒之人初時麻痹感官,動彈不得,而後七孔流血,奇癢難當,因披盔戴甲,雙指遂劃破青面,周身腐蝕潰爛,最終爆體而亡。
一側天一殺得興起,陰陽太刀在血瀑中滌盪瀠洄,只見斷兵殘肢如暴雨傾盆,夾雜着哀嚎與喘息之音,濺灑於地,其場面慘絕人寰,令見者不寒而慄,直若誤入那地府陰曹。
死亡已是這般迫近,壓得人難以喘息。忠義效節都皆無絲毫懼意,捨生而忘死,心中只有李儒進軍號令,若無撤軍指示,便不可退後半分,儼然耿耿死侍。
趙隸扶着婉兒,不覺望向前方戰局,玉面緩緩現出悲悽之色,仿佛又見一線天黑衣之人,不禁想到徐志良慘死之狀,漸漸淚濕眼眶。
穿雲劍一聲尖嘯,李儒大手互分,忠義效節都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般,紛紛規避開去,於飛廊間剎那構成一人寬的絕殺甬道,李儒咬緊牙關,忍着劇痛,揮劍奔襲而去。
天一邪魅帶笑,太刀遽然迎上,鏗然巨響,兩兵於空中相接,擦出片片粲然花火。
李儒大喝一聲,以增膽勢,遂踩踏甲士遞過來的盾脊,借勢躍起丈許,反手揮劍斬之。
誰料蝙蝠扇迅捷飄出,環繞天一腰身,扇面雕工精絕,瞬間劃破李儒劍屏,扇刃透體而過,帶起一串殷紅。
腥臭之氣直衝鼻息,一口鮮血登時噴出,李儒在空中略微沉吟,而後重重墜落於地。
太刀未及停歇,對着李儒玉冠直劈而下,力有千鈞,似欲將其屍分兩段,刀勢凌厲至極。
兩側甲士以銅盾架以高牆,將李儒圍於其內,銅盾疊得密不透風,儼然銅牆鐵壁。
天一面露不屑之意,太刀破盾如切風斷雨,銅皮盾甲瞬間四分五裂,轟然炸開,滾滾濃煙中現出李儒驚懼之容。
血滴沿着太刀彎脊滑落,在天一腳下匯聚成潭,映出繁星倒影,恍如腳踏星河。
檐外皓月當空,高傲清冷得懸於天幕,仿佛孕育了不可告人的驚天秘事,睥睨着這場沐血之殤。
它婉約朦朧,皎潔淡雅,於無聲處傾瀉如水涼意,不覺間寒徹入骨。其上幾點斑駁暗影,可是吳剛伐樹?零星幾落瑩徹亮潔,爭知廣寒之宮?它隱忍蟄伏,若嬌羞嫣容,它飄渺深邃,似無底深潭,香風起處,不覺間,月下竟飛出一人來,她白衣勝雪,單靴立於臨華殿獸首飛檐。
眾人不約而同,皆舉頭望向半空,只見此人一身白衣飄廖若仙,銀絲抹胸遮擋凝脂白皙,細看之下隱約現出淡淡熒光。她青絲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