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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活着？」三娘看到遍地殷紅緩緩向遠處流去，最終混合在粘稠的血色間，消失了蹤跡。

    她感到自己口中噙着鮮血，血腥之氣令她清醒了許多，有那麼一瞬間，三娘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神色木訥，似乎不敢接受這個結果，「想不到一招之內便已分出了勝負，難怪李存勖這般忌憚於你，看來李氏王朝遲早會落入你手！」

    「君臣有別，豈容僭越？江山社稷有德者居之，絕非武力可安也，三娘莫要行此離間之計！」李嗣源眯縫着雙眼，似是在規避話題，大笑道：「這便是九尾妖狐的手段嗎？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無趣，真是無趣！」

    三娘痴痴得望着殷紅劍刃，赤霄仿佛在李嗣源手中賦予了新生，劍芒強盛無比，劍刃掛滿了鮮血，逐漸被滾燙熱焰蒸發殆盡，釋放出熏人的血腥氣息。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身着黃袍，並執掌天下兵馬，手下精兵悍將無數，不相信李總管就這樣甘心屈為人臣！」三娘見李嗣源神遊九霄，立時忍着劇痛，揮舞起黃泉碧落當頭斬下，雙劍在空中劃出兩道詭譎的弧線，釋放出玄青與金黃的耀目光華，殺氣彌散開來。

    李嗣源冷冷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步伐仍是行得緩慢，身子卻化出無數殘影，宛若蛟龍騰躍而起，始終與三娘保持着三尺開外的距離，他雙手低垂，赤霄未動半分。

    「很好，讓老夫見識下妖狐真正的實力！」李嗣源一退再退，赤霄無精打采的垂在那裏，熱焰隨之暗了下去，現出醒目的異獸圖騰。

    三娘知道李嗣源言出必果，他說過兩招之內取其性命便絕不會多出半招，所以李嗣源一直等待着時機，若是赤霄再次燃起，必然痛飲妖狐鮮血！

    長發在風中凌亂，小陌觀望着梨園戰局，心臟仿佛跳到了喉頭，他鬢若刀裁，雙眸凜冽，即便滿臉的穢物，卻依然掩蓋不住勝雪的膚光。

    蠶眉緩緩蹙在一起，小陌俊美的臉上流露出罕見的憂愁，他高聲喝道：「老闆娘，你可萬萬死不得，你死了老子在亂軍之中如何是好？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明知不是老匹夫的對手，那還打個什麼？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怎麼還不帶老子離開這裏？鄆城已破，晉軍遲早會攻到開封，你到時再與其一戰，是死是活都與老子無關，怎麼偏偏趕上今夜，非要強爭這口子晦氣？」

    許婉秋白皙的肌膚透着隱隱暈紅，恍如春曉之花，她從屋檐上拂掠而來，伸手從小陌懷中接過小胖，怒道：「小淫賊，你又懂個什麼？鴉軍如此難纏，加之李從珂、安重誨與石敬瑭的合圍，更別說大太保李嗣源的蓋世神功，姐姐憑藉一己之力如何應付得了？即便自己可以脫身，也是無法帶你離去。」

    小陌微微頷首，猝爾心生疑慮，不解道：「為何六扇門除了三娘與那個死胖子外，就再也見不到旁人？難道四神捕向來都是單獨行動，忒也不合邏輯！」

    「死胖子？誰又是死胖子，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我？」許婉秋面如中秋之月，雙眸粲然瀠波，接着道：「你說的可是笑面彌勒，阿彌陀？」

    「正是那個馱着什麼佛的死胖子，此人滿臉橫肉，欺凌弱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現下不知躲到哪裏去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果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小陌刻意提高聲線，向着三娘的方向高聲嚷道：「六扇門的人都死絕了，刑部尚書就不能加派些人手嗎？還真是只鐵公雞，一毛不拔，摳門的緊！」

    三娘被問得哭笑不得，她不予理會，黃泉碧落舞得獵獵生風，忽覺腹中疼痛，整個人就這樣癱軟下去，她心下暗道：「我……我就這麼死在這裏嗎？」

    「真是可惜了如此絕世的容貌，並不是所有女子都能生得這般嫵媚，你若是死心塌地的跟了老夫，我自可留你性命，否則莫要怪我手下無情！」赤霄緩緩揚起，劍尖直指三娘咽喉，李嗣源雖是說着調侃之言，但面上仍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猶豫，甚至不含任何多餘的情愫，仿佛生死在他面前平常得如同日升月落，「榮麗娘，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三娘拭去唇邊鮮血，大笑道：「痴心妄想，你殺了我罷！三娘技不如人，實是死不足惜，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李總管可不要高興的太早，我若是身首異處，尚書大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白虎亦會為我報仇，何況朝中尚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