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吟九歌 86.姻緣紙上躍
花無鳳這會兒算是想明白了一句詩中的道理。
所謂拔劍四顧心茫然,想來就是像他自己現在這樣,不是憂國憂民,而是拔了劍不知道砍誰好。
這川郡雖給新教霸佔了,但城裏的人們基本還是原來天南的人民,總不能逮着一個就問:嘿,哥們美女,你新教的嗎?
如此一來豈不是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主人公了?
一種可能是:「你找新教的人幹嘛?」
「當然是乾死他啦!」
「我他媽就是新教的,子你別給我跑,兄弟們上啊!」
還有一種可能是:「你找新教的人幹嘛?」
「我想加入新教!」
「天南的叛徒!我乾死你!」
總而言之,無論怎麼整,直接去詢問對方的身份都是不明智的。
花無鳳對着樹林苦笑連連,絲毫沒有察覺到白判官的靠近。
紅塵客棧裏邊已經坐滿,不上是人山人海,但是人擠人還是有的。
幾位才子佳人只好移步到門外坐下,偏偏門外也只剩一張空桌了。
不,不能是空桌,因為這桌邊還坐着一個花無鳳。
只是此時的他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經換了一身粗布麻衣,乍一看和山溝溝裏頭種菜放牛的伙差別不大。
就連他的眼睛也是那麼慵懶,絲毫看不出所謂的貴族風采。
果然還是人靠衣裝。
領頭的紫衣公子,腰佩寶劍,劍鞘鑲金又嵌玉好不花俏。走到花無鳳的對面客氣了幾句,就圍着桌子做了下來。
花無鳳想想,這群人還算是禮貌,也就跟着寒暄幾句。
反倒是後來的幾位女子,對這花無鳳毫無好感。從花無鳳嘴裏得悉這姓花名劍的伙子只是外來務工的一個放牛娃之後,更是連個笑臉都不樂意給花無鳳了,好似生怕被這人佔了便宜。
這大概得歸功於他的姨給準備的人皮面具了,風頭太盛出門在外難免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事,索性換了一張好看不好看,難看不難看的臉。這張臉唯一的特就是沒有特。
到底,世間的情情愛愛,言情絕唱還是要講究郎才女貌,男子不可以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最好文武雙全,女子只需負責落花獨立傾國傾城就行。
否則別一見鍾情,就連日久生情都不切實際。
不過在花場泡久了的花無鳳對此也沒什麼感覺,更談不上損失。比這些姑娘好看的可多着了,不遠的,就拿離霜來一下,和這些女子一比各方面都是遠勝了不止一籌。
花無鳳瞥了一眼桌角獨自飲酒的紅裙少女,收回視線,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又望了過去。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終於瞧得人家姑娘都冒火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白書雪冷着臉問道,估計這一問要是花無鳳不好好姑娘家手上的劍就要拍過來了。
桌邊的另外幾個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態,欲笑又不得笑。
花無鳳笑道:「沒有。」
白書雪冷哼:「那你看什麼。」
「你臉上沒有但是手上有呀。」花無鳳把目光轉移到白書雪的手上。
清秀可人的少女微微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緊握不放的雪女劍,繼而抬頭,「你認得這把劍?」
雪女劍雖是一把名劍,但它不似流雲飛瀑一般出名,樣子也很普通,沒有任何裝飾,從劍柄白到劍鞘。
「純白如雪,殺人流淚。羽化門雪女劍怎麼會不認得?」花無鳳很平淡的出口,既然知道對方是羽化門的人了,自己也就不必在藏拙了。
這羽化門雖比不得南山,但是在正派仙門裏也算是一流的存在。不論是武評登仙榜還是青年扶搖榜都牢牢地佔據了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這羽化門的門主據是南宮尋的少年時候的情人。
南宮尋是花無鳳的師傅,羽化門門主白之玉是南宮尋的情人,這樣一算不就是羽化門門主白之玉是花無鳳的師母咯?
誒,一家人,一家人。
花無鳳笑得好不開心,恰似一朵菊花。
落在了白書雪的眼裏卻顯得好不猥瑣。
「你是誰?」冰冷如雪的聲音自白書雪的嗓子裏傳出。
花無鳳大大咧咧又想假話先逗一逗這些羽化門的人,「我叫花」
還剩一個「劍」字沒有出口,忽然一道清澈的嗓音自其後方傳來:「無鳳。」
花無鳳回頭,就看見白判官白狐正笑吟吟地站在他的背後,前者愣愣出神。
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一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花家神子花無鳳,幾名原先對他愛看不看的女子就坐不住了,心裏後悔的就差沒去買一個月光寶盒了。
白書雪聽到之後卻是雙眉緊蹙,愈發緊張。緊緊抱着手裏的劍,也不知是怕人被花無鳳搶了還是怕劍被花無鳳搶了。
「白狐你怎麼會在這裏?」花無鳳低聲問道。
「自然是找你有事咯。」白狐毫不客氣,一把搶過花無鳳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