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靜在一旁坐着的藍栩，忽然問道：「什麼人都沒看到嗎？」

    陳氏搖搖頭：「沒有，就只有人看到阿草進了書房的院子，今天府里來往的下人比較多，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她到底是去做什麼的。今兒這事兒，實在是奇怪的很，那個阿東，竟然一頭撞死在了前院的宴客廳，客人們都受了驚，我已經叫人備了禮品挨家送過去了。」

    陳氏協助藍老夫人處理家事多年，雖然極少碰到過這樣驚悚的事情，可大家族裏，這種意外原本就算不得什麼意外，更何況，今天這件事，處處都透着邪氣。

    但是這話陳氏卻不敢說。

    她是知道的，早百年前，藍家也是巫術世家，真發生點兒什麼怪事，那也不能叫怪。

    藍栩微斂了眸子，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縮緊。

    姜小五是從前院進的書房，她第一次來藍府，一路找到書房，不可能沒人看見。所以只要陳氏稍微找人一問，就算沒人看見姜小五進了小竹林，但是，去了書房那邊肯定是有人看見的，陳氏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姜小五。

    而且，她之所以要讓阿東過去把事情鬧大，就是因為她回來的時候，她的丫鬟告訴她，在進門的時候，陳氏不知道跟阿草說了什麼，然後阿草才去了前院。

    雖然今天各院的丫鬟都被叫去幫忙了，但是阿草一個三等丫鬟，沒有人吩咐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輕易進前院的。所以她當時就覺得，陳氏叫阿草去前院，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盯着姜小五的。她這個大嫂，精明的很，她今天跟姜小五來往的那幾句，陳氏肯定要多心，就憑陳氏那心眼多的蜂窩一樣，找人盯着姜小五也不奇怪。

    所以她以為，陳氏肯定會懷疑姜小五才對，可為什麼陳氏隻字不提？莫非，是因為老王妃在場？

    藍栩手指摩挲着杯子，陳氏又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進去，左右只要找不出嫌疑人，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一直到老王妃也提出了告辭，藍老夫人起身送客，藍栩跟在後面，刻意落後了一些，狀似無意的問一旁的陳氏：「大嫂今天，跟阿草說了什麼？」

    陳氏一臉迷茫：「什麼時候？」

    藍栩看着陳氏完全不解的神情，有些意外：「大嫂不記得了？」

    陳氏更迷茫了：「栩栩，我什麼時候跟阿草說過話？」

    藍栩看人還是有幾分功力的，況且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多年，陳氏什麼樣的人她一清二楚，稍微一點兒小動作她都能看透她什麼心思，但是，她說不知道，卻不似作偽。明明做過，卻不記得了，這倒是有意思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栩滿腹的疑問，只能先對陳氏搖了搖頭，輕笑一下：「是下人亂說，我記錯了。」

    陳氏看了她一眼，心下忍不住嘀咕，她今天什麼時候跟阿草說過話了？

    把老王妃送到門口，正巧那邊藍充也帶着慕北城和姜梧桐過來，藍栩朝着姜梧桐看過去，姜梧桐也正巧看過來，迎上了藍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