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之知道，凌西澈是在指桑罵槐地罵自己。

    可，他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的確，夏雲笙進將軍府的時間不長，平時也就跟老將軍稍微輕一些，以前就算兩人關係不大好，有什麼事情，她也是跟他說的。

    他不理她，那麼，旁人又怎麼會真的去關心她的死活？

    所以，他這個丈夫，真的失職了。

    夏雲笙被凌西澈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看到客廳里發火的凌西澈和被訓的傭人們，以及，離她最近的程延之！

    老管家道：「少奶奶醒了。」

    程延之見她醒來，鬆了一口氣，還握住她的手，沒有放開。

    夏雲笙蒙了一會兒，神識恢復清明，聽到凌西澈在罵傭人們，道：「跟他們沒有關係，他們照顧我照顧得挺好的。」

    是她自己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

    凌西澈見夏雲笙醒來，火氣稍微收了一些，但並沒有完全消氣，「你不用替這些人開脫，他們平時目中無人慣了！」

    他總覺得，這些人是因為程延之的態度，不把夏雲笙放在眼裏，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夏雲笙見他訓上癮了，也不阻止他，只是看向一旁的程延之。程延之握住她的手，夏雲笙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好在醫生很快就過來了，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面。

    幫夏雲笙檢查後，跟醫院裏的醫生說的一樣，給了些調養方案，然後幫她輸了液。

    夏雲笙躺在床上，程延之從外面進來，看着她，「你還好吧？」

    不像之前在樓下跟他吵架時候那般強勢，他的聲音溫柔很多。

    夏雲笙道：「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程延之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聲音裏帶着淺淺的責備，「為什麼出去的時候身邊不帶個人？一個人暈倒在外面，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夏雲笙的眸子涼涼地看向他，「沒什麼，這些小事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反正沒死，我活着回來了！」

    她難過的時候，他都沒關心，現在來關心，有意義嗎？

    如果，他對她還有一點尊重，就不會每天跟孟清清攪在一起，尤其是在她懷孕的時候。

    作為一個女人，不管她的外表多堅強，遇到這些事情，也還是會難過的！

    程延之道：「是我失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吵架之後，每次見面，夏雲笙都在他面前表現出很強勢的樣子，仿佛根本不需要他的關心。

    他也就天真地以為，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過得很好。

    夏雲笙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不再出聲。

    輸液結束之後，程延之叫醫生來給她取了針管，他坐在旁邊，看着已經熟睡的她，心裏針扎似的疼。

    看着她受苦，他的心裏又何曾好受過？

    哪怕被她氣得半死，見到她生病暈倒，他還是會擔心她！

    他的手溫柔地撫着她的臉頰，想起這些天跟她的冷戰，心口發痛。

    盯着她看了許久，他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