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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條發帖的 id,經尋找鎖定的是火車站前的一家主題網咖,原本掌握了準確的時間,調一調系統應該很快就可以詳知發帖人的身份。然而,多名技術人員共同努力,得出的結論卻是該名發帖人,僅僅使用一部不明設備連接了該網咖的無線網絡,並沒有使用身份證登錄該網咖的電腦,調查又陷入瓶頸。
這名發帖人一定不是朱旭的鄰居,莫辰篤定,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兇手。如果之前順利的找到發帖人,莫辰也許會對朱旭死於自殺深信不疑。然而,這位所謂的「知情人士」,在網絡輿論上的推波助瀾,還有這極其不一般的反偵查能力,莫辰實在沒有辦法,把他和朱旭的死摘開關係。
「死者生前患有食道癌,已經到了晚期。」莫辰不由又想起吳法醫的話,喪妻之痛本就令朱旭生不如死,而自己的身體又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身心結合的痛苦使他絕望,想要提早一步結束自己的性命也算說的過去。
不過莫辰的心中偏偏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卻無法說清楚,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兒。
反覆回憶朱旭那天的精神狀態,盡顯疲憊的雙眸,瞳仁鼓鼓的往外凸着。消瘦深陷的兩側臉頰,黑密密胡茬肆意的掛滿下巴,他整個人看起來頹靡的不成樣子。當時莫辰只以為朱旭是因為小米的突然離去,備受打擊而一蹶不振,現在仔細想想看,卻是透露着一副病態。
將車停好,莫辰竟意外的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朱旭家的樓下,樓台依舊故人已去,他嘆了口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試着尋找些蛛絲馬跡。園區精美的石磚路面上,一個白色的人形畫框突兀的躺在單元口前面的過道上,警戒線早已撤離,只是來往的居民忌諱的繞道而行,以至於它還完好的保留在那裏。
既來之則安之,莫辰索性上樓去轉轉,只當悼念一下只見過兩面的「故人」。
「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嗚嗚嗚~~~」
「我跟你拼了~~~」
剛走出電梯,陣陣吵架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莫辰眉頭皺了皺,聲音竟是從朱旭家的方向傳過來的。會是誰呢?
暗紅色的防盜門虛掩着,吵架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晰的傳過來,嗡嗡的聲音中,大致的分辨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莫辰試着輕輕叩門,裏面吵架的聲音還在繼續,顯然裏面的人並沒有注意到莫辰的來訪。他伸手將門扯開一條縫隙沖,清清嗓子,沖裏面喊道「您好!」
房間裏亂鬨鬨的吵雜聲戛然而止,莫辰探進去半個身子,看到裏面竟然烏央烏央的站滿了不下十個人。離門口最近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紅腫的雙眼看似剛剛哭過,想來應該是朱旭的兄弟一類的。
青年走了過來,狐疑的看着莫辰問道「您找誰?」
莫辰只好掏出自己的「通行證」——警官證,給對方介紹自己的身份,並聲稱是負責小米遇害一案的警察,有些疑點想要詢問其家人。
青年並沒有表現出意外的樣子,看來最近有警察頻頻來訪,他已經習慣為常了,禮貌的請莫辰進去。
客廳里,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盤着腿坐在沙發上,雙眼通紅頭髮蓬亂,一副剛發過飆的樣子。茶几邊的地板上,破碎一灘的玻璃碴子,大約是某種杯子器皿一類,經人暴力破壞所致。兩個三十歲上下的一男一女,坐在距女人較近的位置上,這女人的眼睛也是紅腫的宛如一對櫻桃,男人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在客廳中央單獨的放着一把椅子,一個年歲也在五十上下的女人,氣喘吁吁的坐在上面,紅腫的雙眼往外凸着,與沙發上的女人不同的是,她渾身散發着一種凌冽,如果人的情緒是有顏色的,那麼莫辰相信,此刻從她身上,定會散發出濃黑的氣焰。她的身邊一個年歲相仿的男人雙臂環在胸口,臉上也是掛滿了憤怒,從他的站姿來看,分外像是這女人的後盾。還有一個與他們年紀相當的男人,斜倚着衛生間的門,徑自的吧嗒吧嗒吸着煙,滿面愁雲,卻是一副慈眉善目。
客廳的地上三兩一堆的杵着幾男幾女,老少皆有,莫辰打眼一瞧,便心知那些人無非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一類的親戚。看來小米夫婦身故,兩家人正在為某事起了爭端,此刻正在對峙,莫辰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眾人紛紛將目光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