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禍起神霄宮，終結於神霄宮，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南歸的姬陽在墨宇逗留，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如他所願。

    他殺不死神霄仙長。

    但他成功讓神霄仙長當了替罪羊，用來平仙族各部的眾怒。

    至於焚天谷為何被滅，姬陽雖然沒親眼看到，真相也被隱藏，但他能夠猜到一二，神龍城的強者前去救他了，但沒有找到他，或者認為他已經死了，所以封鎖消息。

    此時此刻，他這個人族至尊隕落的消息已經流傳在人族各部的高層。

    在那些人口中，他已經是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過去，他背負一冠王的威名，頭頂萬古至尊的榮光，一直為證明自己而活着，因為他放不下那些東西。

    被鎮壓在九龍爐中兩年，姬陽的銳氣早已被磨平了。

    很多東西也就看透了，比如那身外虛名。

    現在，他沒有任何榮光加身，孑然一身，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也挺好的，沒了那些身外之名，也不是不能活着。

    無事一身輕，姬陽至今才了明白這句話。

    接下來幾日。

    姬陽在墨宇中遊蕩，化身一隻猴妖，遊玩耍樂，好吃好喝，以解兩年被困的憋屈。

    洞中數十日，世上千百年，古人用這句話來形容無盡的煎熬，他不是十幾日，而是足足兩年，在那樣無盡的煎熬中，仿佛經過了幾萬年。

    不過，姬陽發現了一件事，雖然兩年過去了，但墨宇沒有推舉新主，甚至一個代主也沒有。

    這讓姬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姬陽動了去了弔唁的想法。

    那一日，他記憶深刻，龍女為了蠻荒付出了性命，但她有絲毫的後悔，那時在姬陽看來不值得同情。

    但現在看來，那個女子值得敬佩，換做他，他未必就能夠做到那個地步的犧牲，孤注一擲。

    姬陽如願以償來到萬妖陵園，不過是潛進來的。

    這裏供奉着蠻荒歷代之主，以及蠻荒歷代的妖帝，每一個能夠豎在陵園中的墓碑都是局勢非凡。

    至於龍女的墓，根本沒有碑，她沒有資格，並且位置非常偏僻，至於規模，可以說沒有任何規模可言，只有一座小土包。

    不過姬陽覺得，龍女解了墨宇之危，對妖族有大恩，功德無量，不該在這麼偏僻的角落。

    姬陽沒有深究。

    兩年過去，已經沒有人弔唁她了，墳頭已經長草，姬陽沒有去除草，維持原狀，隨手取出一壺酒倒在了墳前，然後飄然而去。

    姬陽不知道的是，他走後不久，一個妖族老者來到這裏，正是守陵人，看到龍女墳前有酒香，頓時一怔：「兩年了，居然還有人來弔唁女主，會是誰？」

    姬陽沒有馬上離開萬妖陵園。

    而是繞到另外一片區域，萬妖陵園的背部，繞開了那名守陵人。

    驚人的是，姬陽又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一座小墳，還很新，且立有碑，上書五個字。

    一冠王之墓。

    姬陽：「……」

    良久，姬陽搖了搖頭。

    不可思議，這居然是他的墓。

    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給他立的？

    似乎待遇不錯，反正龍女就沒有碑，而他有碑。

    姬陽還注意到，墳前酒香未散，黃紙燒成灰燼還在，初步估計，給他立碑之人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看時間，這座墳是在焚天谷被滅後才出現的。

    能夠在妖族的萬妖陵園立碑的存在，絕對不是妖族之外的人可以做到的，並且在妖族中身份不一般，不然不會知道他隕落的消息，從而立碑。

    但話說回來，妖族之中，除了龍女，又還有誰是他所認識的？

    似乎沒有。

    沒有過多的計較。

    姬陽給自己的墳撒了一壺酒。

    「無妨，權當是過去的我已經死了。」

    「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一冠王，也不是人族萬古至尊，我只是我，我為我而活着。」

    姬陽也給自己灌了一壺酒，然後離開了萬妖陵園。

    守陵人很快出現在姬陽的墳前，微微一驚。

    良久，守陵人看看四周，忍不住搖頭：「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回雪……來人果然高明，總是先老朽一步，來去無痕。幸好沒有敵意，而是帶着緬懷之心來的。」

    這個守陵人擁有破虛七的修為，一位妖皇。

    ……

    姬陽在墨宇呆了三日，然後北去，化作一個仙族俊美男子，越過女帝界限。

    一日後，他來到了神霄宮外。

    經歷諸多變故，神霄宮已無往日之繁華，眼下一片冷清。

    很多弟子告假歸去，再無音訊。

    不過很正常，神霄宮做出了仙族憤怒之舉，誰都想要與之憋清關係。

    使得眼下的神霄宮雖在正午，卻是門可羅雀，門中的身影寥寥無幾，變成一個清靜之地。

    這一次他沒有遁入神霄宮，而是光明正大的求見神霄仙子。

    守門仙人告訴他，他們的宮主已經外出雲遊，短期不會回來。

    姬陽取出一百枚極品靈石，收買人心。

    那守門仙人苦笑：「仙子，你給再多的靈石也沒有用，我們宮主真雲遊四方去了，你也知道，我們神霄宮人心渙散，宮主是一個喜好清靜之人，估計等長老們收拾完爛攤子，她才會回來。」

    姬陽多給了一千枚極品靈石。

    那守山仙子皮笑肉不小，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這才給姬陽傳音：「雖然小仙不知宮主大人何時歸來，不過卻知道宮主大人去了何處。」

    ……

    三日後。

    姬陽一路南下，見到了神河，距離久別的神龍城只有一河之隔。

    不過姬陽心不在焉。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着那個守山仙子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