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毒素的事情，沈重山相信楊素比自己更加清楚，而看楊素的意思，早就已經看開了，所以沈重山也沒有多說什麼，說實話，按照他的眼光來看，毒素累積到這個地步，楊素哪怕現在就是後悔了也回不了頭了，一旦回頭的話，她必須要廢掉身上一身的蠱術修為，先不說這個選擇對於楊素來說簡直和殺了她差不多，光是廢除了修為之後，楊素就會徹底失去對體內毒素的掌握，這就已經斷絕了楊素所有的退路。

    不廢修為，毒素根本減輕不了，還會隨着修為的加深更加濃重，而廢了修為，毒素瞬間就會爆發。

    這是一個養蠱之道傳承數千年來沒有人可以破解的死局。

    所以沈重山很明智地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問楊素另一個在眼前更加關鍵的問題：「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我昏迷了多久了？」楊素震驚地反問。

    沈重山苦笑着拉開了窗簾，外面已經是月華灑地，「現在是晚上七點半，你昏迷了正好三天半的時間。」

    楊素皺了皺眉頭，喃喃地說：「原來過去了這麼久…」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沈重山看着楊素，凝重地問。

    楊素苦笑着說：「其實還要說到彼岸花的身上，我原本拿到了彼岸花，心裏面就一直很好奇，仿佛不斷地有一個聲音讓我打開它，說來奇怪，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彼岸花，更加不知道使用它的方法，但是在把彼岸花拿到手的那一刻，那個冥冥之中好像在心裏提醒我的聲音就告訴了我使用彼岸花的方法，但是我預感到如果我一時衝動那麼做了的話肯定會出大事，所以我忍住了內心的欲望沒有去碰它，一直到…我遇到了楊琦！」

    在說到楊琦這個名字的時候，楊素的心情明顯有些暴躁，她咬着牙，雙目中滿是憤怒的仇恨火光，她繼續說：「其實你們不明白，對於楊家來說楊琦這個名字不但是一個禁忌，更是一個血海滔天的大仇人，就是他，導致了楊家門楣的破落，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但是一直到我父母臨終之前的一刻，還交代我不能忘記了這份血海深仇，楊家原本也是一戶名門望族，族內雖然不可避免的有利益紛爭，但在大方向一直都很團結，也正是因此才能傳承這麼多年，可就是楊琦，他為了一己私利，把整個楊家給幾乎滅了門，到現在隱姓埋名的隱姓埋名，死的死走的走，能活下來的或許還有，但始終守着祖地的就剩下了我一個人，面對他的時候，我恐懼但是更深的是仇恨，特別是當我意識到我不可能是楊琦的對手的時候，我內心的欲望一下子被放大了，我感覺到，只要我成功地使用了彼岸花，那麼我就能報仇…所以，我按照那個聲音，去打開了彼岸花。」

    「打開？」沈重山驚訝於楊素的用詞。

    「沒錯，是打開。」楊素肯定地點點頭，她說：「其實，我也是在實施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們所看到的彼岸花不是真正的彼岸花，那只是一層繭，我捏碎了那層繭，然後就有一朵真正的彼岸花出現了…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花，它眨眼之間就盛開起來無限大，穿過了我的身體也穿過了建築，好像它是介於一種很虛幻的不真實的存在，它可以穿過任何物質，緊接着，我意識到了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去挽回，用盡了辦法也不能把彼岸花收回來，然後，我就感覺到我好像快死了，那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我來到了陰曹地府一樣，我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大門，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我知道穿過那個大門我就來到了地府，就在我要走過去的時候，一聲巨響，把彼岸花和那扇大門全部震碎，我也在那巨響中全身筋脈都爆裂開來，緊接着，我就跑了出來，看到你之後就昏迷了過去…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面對楊素探尋的目光，沈重山苦笑着說：「說起來你可能不太相信，你差點把地府拉到了人世間，就差了那麼一小點，一旦真的地府來到了人間，那麼不用說，世界末日就到了，而那一聲巨響，是天道規則阻攔了這一切的發生。」

    「地府…天道規則？…真的麼？」楊素懵然，似乎難以接受。

    楊素的心情沈重山到是挺能理解，當初他第一次聽到這些玄幻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名詞的時候，表現的可比楊素不堪多了。

    過了許久，楊素才緩緩地點頭，她嘆了一口氣，說：「我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