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幾萬塊錢的承包費，可是真金白銀！只要到了街道辦手，大家都是有好處的。至於這廠子？經營不好，田園園賠錢、工人散夥；效益好了，既可以提高承包費，還可以安置自己家親戚，何樂不為？

    不用細想，街道領導痛快答應了。

    唯一麻煩的是工人們的情緒跟以後的養老退休問題。要是跟着私人干，可沒有什麼養老、退休一說了。這會子鐵飯碗沒有人捨得不要。

    「不過呢，因為是安置待業青年的廠子，該退休的沒幾個。五十歲以的，長期病號的，廠里出證明、街道蓋個章，提前辦個病退，我們多跑幾趟成了。工人的情緒問題，還有那些不靠譜的，得田同志你們跟孫廠長自己解決了！我們街道不負責具體經營，總不能過去攆人吧？」

    田園園又爭取了一下，「工人辭退也是可以的。要是有什麼事兒，你們可得給我兜着！不能一推二五六，我這邊還幹不成活兒了。」

    被辭退了，肯定要過來訴苦告狀的，只要街道跟商業局不過來找茬，自己沒有什麼可怕的。

    街道的幾個領導忙點頭，「沒事兒，他們敢過來說三道四，我們自然有話給他們說。偷懶脫滑的、實在不願意乾的，只管攆走。社會主義是餓不死人，也不養懶漢！你們放心吧。」

    田園園這才放了心，跟着孫廠長回了廠子。下午過來班的人不多，田園園看着生氣。召集大家開會，來得也不全。

    孫廠長一說，大家的第牴觸情緒還是很嚴重的。

    車間主任方玉蓮立即不高興了，「廠長，你坐着說話不腰疼，你熬個十年八年退休了，要不乾脆辦個提前退休回家看孫子了，我們咋辦？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哪廠人家要？干生意咱也不是那塊料。再說了，幹啥生意不得本錢？打個燒餅，還得花錢焊個爐子呢。我們車間的人都不同意，派我當代表來給你說一聲！」

    田園園看着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有些好笑，「方主任，話不能這麼說。是因為你年輕，才更應該好好干。日子還長着呢，誰都得往前看。國家政策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搞活經濟、擴大生產。廠子是個好廠子，是被人給弄壞了。要是大家都齊心協力，我不會看到目前這個現狀。」

    幾個工人看着這漂亮小姑娘，納悶，「孫廠長，是她要承包咱們廠子？」

    孫廠長點點頭，「這是田園園同志，人家在老家承包學校食堂，生意幹得很好。我很有信心，她帶領着大家......」

    方玉蓮撇嘴，「感情是個做飯開食堂的。跟咱們這衛材廠八竿子打不着，能幹好嗎？再說了，我看她也是二十歲，能有多大能耐？」

    低下立即有工人接話，「是！現在還能混個工資，勞動局咋說也得承認我們是工人。還要是不管我們了，我們以後還溫飽線以下了！」

    「對啊！廠子現在還是集體的，雖然不是國營的，好歹是社會主義企業。要是被個人承包了，我們不成了被資本家剝削的工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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