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氣得臉色鐵青，猛地兩手捂着孩子的耳朵，衝着苗壯吼了起來。

    「你這個混蛋！明知道我不可能讓孩子有個坐監獄的父親，還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兒誠心？！」

    見小樹抬起胳膊要掰開英子的兩手，苗壯急急地說：「不是的，楊潔，我是真心的！說這話可不是糊弄你！」

    「越跟你相處、跟你父母相處，我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是該死的人。更沒臉面對孩子、面對你！」

    「你要是不信我的話，我可以讓你把孩子帶走，一輩子不見你、不見孩子！我一個人在監獄裏一輩子贖罪！你也不需要讓孩子知道有我這樣一個父親！」

    英子眼淚都快出來了，見孩子一臉惶恐地抱着自己喊「媽媽」，忙又勉強笑了，拍着孩子的背，哄着說：「我們跟小樹玩兒呢。」

    苗壯看着一大一小，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我說的是真心話，楊潔，我自知罪孽深重，或許只有在那種地方才能贖罪。」

    英子低頭把孩子的小手裏放滿了瓜子兒，說：「自己剝。」

    小樹立即就跟瓜子兒斗上了，注意力也不在父母身上。

    英子抬起頭，眼睛裏滿是霧氣，勇敢地看着苗壯那張跟小手一模一樣的臉，說：「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的。我早給你說過，我對男人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想信男人。」

    「不光因為你，我姐夫跟我姐的婚姻，以我姐服毒自殺告終，你知道對我的影響有多大嗎？我姐夫家很窮、孤兒寡母的莊稼漢，跟我家不配。」

    「我姐好好的供銷社會計，不知道怎麼就被我姐夫迷住了，死活要嫁給他。孩子才剛滿月，就自殺了。你說，她得有多傷心、多失望，才會撇下孩子、扔下我們去死？！」

    苗壯第一次聽英子說自己姐姐的事兒，也有些吃驚，抬手便握住了英子冰冷的手，「我們不會......」

    英子掰開了苗壯的手，苦笑了一聲，「你發現了孩子，我第二天就把孩子送給了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苗壯的心一沉，果然，英子恨恨地說：「我天天看着孩子的臉，想忘記你也難。所以，我不要看他！」

    苗壯沉默了。

    英子抬手摸着孩子的頭，沉聲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害了我，我現在也不想再追究了，事情平息了就平息了。玉成哥跟園園姐、包括我爸爸，都給我提過你，你覺得我們可能嗎？」

    苗壯一聽英子往這上面扯，立即坐直了身子，俊臉熠熠生輝。

    「楊潔，你別這麼快就否定我。我說自己不錯，你肯定不信。但是，你看看，趙玉成跟田園園還有你爸都給你提我，說明我還不差，對吧？」

    「還有，你爸爸也問過我有沒有對象，我覺得他對我印象很好；還有你媽媽，我看她也不討厭我。比起褚曉宇、小黃，在你父母心裏的分數，我比他們兩個都高。最關鍵的是，我是小樹的親生父親。」

    「楊潔，你要是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更會把你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一樣孝敬。還有小樹，他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會一輩子善待你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