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的法術來自佛教的金身之術，偏偏他又選擇了取巧，將怨魂惡鬼融入到體內，這樣雖然可以減少法力消耗和修煉難度，但本質上體內融入的雜質過多，讓他對身體的掌控力極地。

    再加上又被江皓牽制住了太多的注意力，一時間根本沒有發現身體內多了些東西。

    兩人你來我往，在半空中玩着捉迷藏遊戲，偶爾打中了江皓，在他金剛不壞神通之下，倒也能勉強支撐下來。

    就這樣，一口氣拖了半個多時辰。

    江皓埋在黑山老妖體內的隱患終於開始爆發。

    來自忘川的孤魂野鬼們兇殘無比，又有蛟龍精血的滋潤，實力遠比一般的鬼魂強，通過吞噬同類的方法，他們迅速壯大起來，一個個在黑山老妖體內橫衝直撞，遇見什麼殺什麼殺死什麼吃什麼。

    有的過於兇猛，生生將黑山老妖的身子都吃開了一個口子，面目猙獰的探出半個腦袋，連他身上的鬼袍都不放過，張開血盆大口就啃噬起來。

    「這些是什麼東西！可惡！可惡！」黑山老妖氣得三屍暴躁，從身體裏揪出一個怨鬼。

    怨鬼唳叫一聲，身上帶着金色紋路，面目猙獰恐怖，兇殘無比，張口便朝他的手指咬了過去。

    黑山老妖用力一捏，直接將怨鬼捏爆，但已經無濟於事為時已晚。

    他的身子很快便千瘡百孔，許多後來隨着忘川水進入的孤魂野鬼們也壯大起來，雖然不如江皓用龍血滋養的那些，但一個個也有三五米高，吃起人頭跟吃櫻桃一樣，兩三口就是一個。

    千丈高的身子就像是蜂窩煤一般，很多地方都被吃空，不僅他吞入體內的枉死鬼被吃了個乾淨，連他的本體都被吃掉不少。

    「沒有意識，只有殺戮憎惡的本能……可惡，是忘川裏面的孤魂野鬼！」黑山老妖醒悟過來，忙右手一揮，將空中的骷髏頭收了回來，關閉了連接忘川河的通道，雨瞬間便停了下來，他運轉法力，想要將這些怨魂惡鬼們逼出去。

    但江皓怎麼可能會給他時間！

    趁他病要他命，江皓身子一躍而起，法力環繞身周，金光閃動，朝着他的身子便撞了過去，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轟！

    黑山老妖的身體瞬間炸裂開來，無數的頭顱惡鬼尖嚎着，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亮銀槍也隨之一同飛了出來。

    煙塵散盡之後，黑山老妖身影慢慢出現，不僅金身之術被破了個乾乾淨淨，原本十多米高的身子，現在只有六七米高，顯然是傷勢慘重。

    從他身上脫離出的惡鬼們落得滿地都是，掙扎着爬起來，又廝殺成了一團，他們沒有刀劍兵戟，完全是憑着利爪尖牙在不斷撕咬，場面慘烈至極。

    其中最顯眼的幾個，身上都佈滿了似龍鱗一般的金色紋路，顯然都是吞食了江皓的精血，現在竟已經是煉神返虛粗氣的修為，恐怕至極。

    還有一些身上帶着些許金絲的，應該是吞食的精血偏少，但也有着鍊氣化神的修為，他們根本沒有敵我之分，碰見誰便要殺誰，亂成一團。

    「黑山老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沒有了忘川的壓制，江皓巨口一張，金色的雷火從口中噴出，伴隨着雷霆之聲轟轟作響，將天空都燒得通紅一片。

    「不好！」

    黑山老妖一驚，想要逃走，已經被火焰團團包圍，想要再打開陰陽兩界放出忘川水，但骷髏頭剛飛到半空中便被江皓一把抓在了手裏，根本不給他機會。

    火焰熊熊燃燒遮天蔽日，黑山老妖終於支撐不住，身子轟的一聲倒塌，落在地上，化作如山一般摞在一起的骷髏頭。

    這黑山老妖的本體竟然是一處京觀！

    一陣風吹過，骷髏頭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地面上，兩卷金色的經文、十多顆舍利子閃爍着道道霞光，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格外的醒目。

    「總算將這黑山老妖給殺了！」江皓鬆了口氣，身子一晃，化作了人形，臉色煞白一片，剛剛那口精血對他的消耗同樣很大，沒有三兩個月很難恢復過來。

    將地面上的佛經和舍利都拿了起來，江皓打開一看，並不是什麼修煉的功法，記載的是兩門神通。

    其中一卷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正是黑山老妖修煉的金身之術，而另一卷記載的是掌中佛國這門佛教神通。

    金身之術脫胎於法天象地，威力尚在法天象地之下，對他的吸引力並不大。與法天象地相比，金身之術在修煉的方法上同樣出現了討巧，以信徒的信仰之力來塑造金身，這樣勢必會因信而生因信而滅，限制頗多。

    反倒是掌中佛國讓他眼睛一亮，其中「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的理念完全可以和噬魂鬼蜮結合起來，到時候直接建一個掌中冥國，勢必會可以產生質變的效果。

    此時此地都不太適合修煉，江皓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將佛經和舍利放在了懷中，把目光投向了身周還在廝殺的惡鬼們。

    剛剛也有不長眼的想要吃了他，但都被他一巴掌給拍飛了出去，他可不捨得把都殺掉，這些如同養蠱一般廝殺剩下來的惡鬼，都是他修煉的絕佳之物。

    「江大哥，黑山老妖呢？難道……」

    許是聽見外面動靜小了，聶小倩從山洞中飛了出來，環視了一周，發現除了廝打在一起的惡鬼們，只有江皓一個人的身影，眼睛頓時一亮，滿臉的不可置信。

    江皓內外之分很重，自己人、熟人、路人、敵人劃分的格外清楚，對待後兩者往往是冷着一張臉，懶得浪費有什麼表情，但在自己人面前卻是另外的樣子。

    而聶小倩，顯然被他劃在了自己人的範圍之內。

    看着聶小倩滿臉的不可置信，江皓站直了身子，他有些糾結，等下若是說「我還沒用力，他就到下了」，會不會有些太符合自己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本性。

    「難道他願意放過我們了？」聶小倩握緊了小拳頭，滿是期待的望着江皓。

    江皓臉頰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