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聘 第四十九章 為爾,奏曲鳳求凰
大娘嘆了口氣,踮起腳尖,費力地將狐裘蓋在男子的肩上,嘆氣道:「你們真是老朽見到的最古怪的一對明明兩情相悅,為何要麼就是你走了,要麼就是她走了呢」
「你知道她要走?」劉清麻木蠕動着被凍的泛紫的唇。
「是要走的感覺。」大娘點點頭。
「她騙我」劉清痛苦的褶皺了眉心,第一次。
緊緊握住那抹同他身體一樣冰冷的玉簫,「她沒說不走了,但她分明給了我她不會再走的錯覺」
「她騙我!」
大娘無言。
「婉兒,你騙我。」空氣中只剩下男子嘆到人心底的輕息
大娘目送着男子騎上馬離開,有一種感覺,對這對奇怪的佳偶,有可能一別是一生了。
「若有情,大娘祝願你們,終會相逢。」
御書房。
劉清一人拿着摺子,劉乃在說着什麼,重臣們在說着什麼,他似乎都聽不到,他始終搞不懂,怎麼會有女子待你有情的時候如此炙熱,讓你感到如此甜蜜,卻能夠決然轉身,說走就走,哪怕隻言片語也不願留。
「皇上」劉乃與重臣們對視一眼,沒人敢喊,只好他喊,試探的喊了兩聲,才見帝王劉清低沉嗯了一聲,「立後一事,日後再議。」
扔下六個字,帝王便由盛旺擺駕,在眾臣不解的目光下,去了蹤影。
「這是為何啊?乃王,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主,還望你好好勸勸皇上啊!」
聞言,劉乃望着帝王離開的方向,輕嘆了一口氣:「皇上自有他的打算,你們就由了皇上吧。」
他的皇兄,這一生,遠比周圍每個人活的要累。
他實在不忍心,再去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欣然宮裏唯留宮人,劉清來到,揮下了他們,一個人坐在了內殿裏。
案幾宣紙上,有着和他形似的筆墨,他一行行看下來,好像她就在眼前,望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專注微笑的練着字
「縱然百年,命數無人問津。」
他在這一行已乾的落墨上,慢慢的撫下,你留下了你的簫,留下了你的琴,留下了你的字,唯獨不留下你自己。
「既然你打一出現,離開朕的心思便從未變過,那朕也不想勉強了」
「朕再不成全,豈不是太不識趣?!」
劉清手執玉簫,龍袍肅立,立於軒窗前,徐徐吹奏了一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兩月後。
北國與東越的仗,打的不可開交。
北國、東越、南國、西莫四國中,屬北國最強,兵力與財力皆在宣揚着這個國家即將勢如破竹的危險。
它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吃,它也是一塊能夠反噬的帶刺肥肉,誰都不敢吃。
東越這次冒死張開了嘴,結局顯然。
而西莫見東越節節敗退,已然有些按耐不住。
西莫朝堂之上,有臣上命:「皇上,現這四國局面還不夠清楚麼?東越只是一個開始,東越一倒,接下來就是我國與南國。四國中當屬南國最弱,北國皇帝劉清,似會把第二個目標定於我國啊!西莫岌岌可危,還望皇上早下決斷!」
「你這話不對。」西莫皇帝撩袍,慵懶抬眸道,「你也說南國最弱,若真如你所言,下一個該屬南國才是。」
「微臣斗膽,北國皇帝非圖戀安穩之人,據我所聞,反而他野心勃然,冷酷無情,對於這樣的君主,顯而易見,小的」西莫宰相搖了搖手指,凜眸道,「他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因此,南國雖弱,卻也是最安全的。」
「那宰相的意思是,讓朕派兵助東越?」西莫皇帝漠然,「那豈不是與北國公然為敵了?!」
丞相一舉朝牌:「早晚要為敵,何不選一個最好的時機為敵?東越僅次於北國,如若我們能與東越聯手,這仗,起碼多了三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