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強梁 第九十一章 善後
許梁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被譚志勝跟了一路的。
回了許府,許梁才想起來自己這事幹得魯莽了些,畢竟建昌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上頭有知縣,縣丞,朝庭真要追究起來,自己這越權之罪是怎麼樣都洗不脫了。
許梁不由有些擔心,而便讓許梁擔憂的是陸縣丞的態度。王知縣多多少少還跟自己算是一路人,明里暗裏多半會照應着些,那個從京城督察院派下來的陸澄源就大不一樣了,自己與他沒啥交情不說,這些日子斗得勢成水火。
然而這回許梁自作主張捅了這麼個大漏子,一把端了猛虎幫的老巢,殺了譚志成,查封了譚家的所有產業,雖說許梁有呈到王知縣面前的那紙血書和童俊的人證,打着清查亂匪的名義,突然發難,但怎麼說都是不合程序的。
這麼一個難得的扳倒許梁的機會,在大明官場混了十幾年的陸縣丞不會看不明白,然而陸縣丞的反應卻大出許梁和王知縣的意料,他不但不追究許梁的責任,反而對許梁當機立斷的舉動拍手稱讚,回過頭來還幫着勸王知縣,要王知縣原諒許梁的過錯。
這麼一個人,如果他真是替許梁着想倒也罷了,否則,那這人的心機得有多深?
許梁坐在正堂的太師椅上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一會,都想不透陸縣丞這麼反常的原因。
這時,下人來報,巡防副使葛喬來了。
昨夜許梁帶人發難之時,葛副使恰好外出公幹,是以並不清楚具體的過程,今早他一回到巡防營便聽人說起了昨夜巡防營的壯舉,老頭一聽臉都白了,駕了馬車急匆匆地就來見許梁。
「大人,這回您魯莽了呀!」葛副使一進正堂,見上許梁,跺着腳連連叫道。
許梁抬眼瞟了瞟,點頭道:「是啊,現在想來,我也覺着魯莽了些。只是,這做都做了,現在說什麼都無益了,葛老你回來了正好,我正要找人商量一下,這事,怎麼妥善善後啊?」
葛副使頓足,大為懊惱,道:「唉,要是昨天我沒外出就好了,大人想動譚家兩兄弟,還有更為穩妥的法子。既然大人能找到栽贓譚家的證據,那麼完全可以稟明縣尊,由縣尊下令拿人,這樣一來,就跟大人您沒什麼直接關係了。」
「是啊,當時我也是被雲山上那一場暗殺氣昏了頭,覺着這是個反擊的機會,頭腦一熱便幹了他娘的票。」許梁道,「不過,總算沒白干,雖然跑了個譚二爺,總譚大爺總是躺了。」
「大人,眼下咱們最好緊的,便是想法子將這事的影響降到最小。」葛副使道。
許梁一拍手,讚賞地看一眼葛喬,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葛老哥你見多識廣,咱們核計核計。」
葛喬一捋鬍鬚,思慮一陣,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森然道:「一不做,二不休,若想要把大人你私自動兵的罪責減到最小,光憑一個通匪的罪證只怕是不夠的。」
「願聞其詳!」許梁眼神一動,詢問道。
「那個什麼天狼幫的童俊寫的血書也好,供詞也罷,呈上去都可以是一面之詞,經不起上面查,要想安然脫身,大人你得做兩手準備。」
「其一,得讓上面的人不太想徹查這件事,這得大人您想想辦法,在府里和省里甚至京城裏多通融通融,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儘早將這一頁翻過去。」
「嗯,有道理,」許梁大為點頭,「這事我來想辦法。那還有其二呢?」
「其二嘛,」葛副使眼裏閃着寒光,一臉狠厲之色,他看向許梁,一字一字地說道:「咱得給這次出兵找一個更正當的理由。譚大爺都通匪了,那他就很可能謀反!」
許梁瞪眼道:「謀反這罪名份量是夠了,可本官呈上去的證據里沒說譚家謀反哪?」
葛副使啐了口,幽幽地道:「譚志成人都死了,想要什麼證據要不到?譚氏車馬行上下四五百口人,霸着建昌江四五年之久,他府里就不能私藏什麼兵器啊,鎧甲之類的?嘿,一個商人,如果家裏居然抄出來了大批的兵器鎧甲,他想要幹什麼!」
許梁倒吸了口涼氣,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果然沒錯。許梁起身道:「葛老說得不錯,本官這就去安排。」
「慢着。」葛副使攔住了許梁。
「葛老哥還有什麼要囑咐?」許梁這回是真服了這陰險的老頭,問道。
葛副使臉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