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彥扭頭看着她，她跟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已經有了些明顯的改變。

    這會的她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在左下腰處系了一個漂亮的結。

    她的個頭算得上高挑，一條淺藍色牛仔七分褲包裹住了她修長筆直的腿，露出了一截精緻的小腿。

    她的肌膚比之前更白皙細膩，面色中多了幾分健康的紅潤，眉眼間的哀傷也不見了。

    雖然風彥覺得還是那次化妝師給她畫出的妝容最美，可這會的女人，一樣讓她不捨得挪開眼。

    「漂亮！」他沉聲回答。

    蘇寒煙忽然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不覺得我這個樣子跟你生活中出現的某個人長得很相似嗎？」

    聞言，風彥臉上的表情怔怔的。

    驀地，他搖頭。

    蘇寒煙低頭苦笑，眼底的失落被垂下額頭的髮絲給遮掩了。

    這個男人還真會掩飾，搖頭是什麼意思？

    「認識一個叫煙兒的女人嗎？」

    「那不就是你嗎？」

    一股氣流堵在了蘇寒煙的胸口，讓她感覺到空氣中氧氣的稀薄，連帶着呼吸都急促了。

    她得了癌症，生命可以說在進行倒計時。

    通往死亡的道路時孤獨的，沒有人可以陪着她一起前往，沒有人能告訴她一口氣不來，魂歸何方。

    帶着絕望的悲傷一股一股充斥着她的血液，溢出來朝堵在她的胸口，一點點湧上了她的喉頭。

    脆弱的淚腺將她水盈盈的眸子刺激的通紅，垂在身側的雙手緊貼着大腿微微顫抖。

    她多想聽到他說記得，只要他記得，對她來說人生最後的幾步便會走得安然。

    可他偏偏搖了頭！

    蘇寒煙痛得撕心裂肺，轉身撐住了欄杆，也撐住了發軟的身子。

    她很用力地握緊了欄杆，手腕顫抖得厲害。

    「對，是我。原來是我，現在也是我。風彥，在我面前演戲有意思嗎？你跟我說，你結過婚有老婆，老婆還給你生了一個兒子。現在你兒子跟你沒有血緣關係，那你老婆呢？」

    她幾乎是衝着他奮力大聲喊，她的聲音啞了他可以聽不出來。剛進風家做女傭，他也可以認不出來。

    可是聽到了她叫他阿彥，聽到了煙兒這個稱呼還能鎮定自若，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我的妻子四年前去世了！」風彥的語氣很鎮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所以才胡說八道什麼不能給我婚姻的狗屁話？好，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討厭白露嗎？那是因為她……」

    「姐姐，姐姐，聰聰好睏哦！姐姐，聰聰要睡覺……姐姐……」

    這時，林聰聰在客廳里大聲喊，雙手不停揉着眼睛。

    蘇寒煙紅着眼圈狠狠地瞪了風彥一眼，再隔着玻璃門看向林聰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看着蘇寒煙領着林聰聰離開，風彥並沒有阻止。

    想着蘇寒煙剛才說的話，只覺得又奇怪又好笑。

    他以前認識這個女人嗎？

    但凡他見過的人，再見面，他絕不會認不出來。

    只怕是這個女人認錯了人，難道他跟她嘴裏說的愛過恨過的男人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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