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密事 五十八·戲弄
薛長史冷哼了一聲「我就說,衛家那個丫頭是個最狡猾不過的,她肯定走一步就把之後的十步想好了,這回麻煩了,我們快走。這幫官差也不是傻子,就算是今天想不通,明天肯定想起來也會起疑心想到不對的,再派人去城門那裏問問,就知道咱們根本不是什麼李家莊來的,而是一直就呆在城裏,這樣簡直就不必別人說,他們也知道我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不然的話,普通人,誰這麼費盡心機的掩藏身份。」
走是肯定要走的,可是往哪裏走啊?
如果按照薛長史這麼說的話,那他們要去的地方也已經暴露了,那些官差往神仙地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他唉聲嘆氣,垂下頭看着自己的靴子,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薛長史就道「走,繼續往神仙地走,城東那一塊地方大的很,想找到我們,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到那裏之後,你吩咐老周,去賭場和妓院裏收買些人手」
到時候製造混亂,找起人來就更加難了。
其實最危險的就是碰上的剛剛那批官差,要是當場被發現,就說什麼也沒用了,現在說起來,事情也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好歹這次混過去了,之後的事就都還有希望。
「他們沒有希望了。」不遠處的謝家,謝三夫人緩緩的放下了茶杯,看向何斌,輕聲道謝「這回多虧了您了,要不是您,我們家阿成」
她說不下去了。
謝良成失蹤以來,她就從來沒有再睡過一次好覺,天天都被噩夢折磨,到現在,她已經瘦的形銷骨立。
而這還不是最壞的,從兒子失蹤開始,厄運就一直伴隨他們,先是兒子出事,然後便是家裏的生意出了問題。
知府開始莫名的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對平安鏢局失去了掌控,平安鏢局的一切他們都已經管不了了,只知道平安鏢局在四處招人。
只知道不時有狀子把他們告上衙門,說他們丟鏢,說他們故意將那些僱主托鏢的東西據為己有。
這些麻煩一直糾纏他們,等到了後來,終於出了更大的事。
平安鏢局在送徐閣老的外孫女進京的時候,竟然把人給送丟了。
而他們謝家,作為平安鏢局的主事人,首當其衝就得為這件事負責,謝三老爺被下令押解進京。
謝三夫人已經不想再去回想那個時候到底有多難了,她一個女人家,平時主心骨都是兒子跟丈夫,可是兒子失蹤了,丈夫進了監獄,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些好不容易才被收服的族人卻又在知府的攛掇之下開始蠢蠢欲動,紛紛數落他們的罪狀,甚至還要寫萬言書進京說他們的罪過
那些日子已經很久遠了,謝三夫人面色冷淡,眼睛裏也沒有半點生意,看着面前的何斌,好一會兒才哽咽道「幸虧了你們來了」
幸好何斌來了,幫助他們穩住了局勢。
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京城那邊形勢轉換,也等到了衛安派人來,現在知府即將被押送進京受審,而衛安讓何斌把人引出來的計謀,現在看來,也要奏效了。
何斌是個極擅長跟人打交道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在官差把知府控制住之前,他就能順利的到達謝家,並且幫謝家穩住局勢的原因,他看着謝三夫人,就知道她現在心裏仍舊是恨意滿滿,笑了笑才道「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不過誠如郡主所說,我們兩家交情非同尋常,郡主早已經把謝公子當成兄長,而且你們受難,也未必沒有郡主的緣故,該是我要替郡主說聲對不住才是,牽連了您們了。」
說是這麼說,何斌雖然面上好相處,可是其實是幾個人裏頭最冷靜也是最理智的一個,他是要試探試探謝家的意思。
要是謝家人真的覺得衛安牽連了他們,那麼以後的交往,還是就得慎重了,省的到時候又養一條咬自己一口的蛇。
謝三夫人立即就搖頭皺眉「怎麼能這麼說?兩家合作,這是之前郡主替我們奪回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的,沒的過好日子的時候就有我們的份,人家算計郡主的時候我們就得分清楚楚河漢界的,阿成心裏也早就把郡主當成了妹妹,我們不敢僭越,心裏卻知道郡主的好,這次的事情怎麼能怪郡主?只聽說過千日做賊,沒聽說過千日防賊的。」
何斌就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良成果然是個值得幫的人,也怪不得衛安費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