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九百零八章我也可以
就在半個多月前,鎮江。.:。
一百人將院子擠得滿滿當當,雖然醉得站也站不穩。劉『春』想起藏中『床』下的妹子,卻毫無畏懼之『色』,大吼一聲:「賊子,敢爾,殺!」
就提着柳葉刀兇猛地撲了上去。
「少將軍,別動手。」突然,一百多人同時大喊,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劉『春』腦子本就被烈就燒得糊塗了,聞言更怒:「什麼少將軍,我不是,我不是,殺了你們!」
幾隻手伸出來同時抓住他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劉『春』大聲怒吼着。
正在這個時候,劉夏寧從屋中沖了出來,尖叫:「哥哥,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別動手。」
聽到妹妹的聲音,劉『春』清醒了些,瞪着朦朧的醉眼看過去,面前這些人好生眼熟,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劉夏寧跑上前去,衝着為首那人叫道:「金叔,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爹爹派你們過來的,是不是爹爹已經同孫元談妥了,不再讓哥哥做人質了?」
劉『春』這才想起為首那個姓金的老將曾經做過自己的副將,因為打仗有一股子韌勁,受過他的提拔。當下就啞啞一笑:「原來是老金你啊,咯咯,跑過來看我落難的樣子?」
他已經有些清醒,說話的同時定睛看去,借着燈光,就看到這一百來人大多是自己以前麾下的伍長、管隊、『操』守一級的中下級軍官。
老金悽然地搖了搖頭:「少將軍,我老金以前不過是一個管隊,承『蒙』你看得起,一路提拔到副將。老頭子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落難就是我落難啊,笑話少將軍就是笑話我自己。」
他轉頭對劉夏寧道:「二小姐,不是總兵官讓我們來接你和少將軍的,咱們現在已經不是山東軍的人了,也無處可去。想來,就過江來投靠少將軍。」
「啊,你們不在山東軍,究竟想去哪裏,要做叛徒了嗎?」劉『春』大怒,忍不住罵起來。
「我們生是山東人,死也是山東鬼,如何肯離開。只不過,總兵官不要我們了。」老金說到這裏,忍不住眼淚長流。
「總兵官不要你們了,怎麼可能?」劉『春』冷笑,仗着酒意諷刺道:「在以往,某在山東的時候,就算再強的軍隊比起咱們山東軍來也強不到哪裏去。可真見了建奴和寧鄉軍,這才知道什麼叫天下雄兵。垃圾,咱們山東軍都他娘是垃圾。不過,你們幾個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就算還是垃圾,可落到山東軍那群更爛的垃圾里,也要強上許多。我山東軍,也就你們百來人能打,就算是總兵官的家丁也不過如此。總兵官有你們這樣的勇士不用,反趕了出來,可能嗎?定然是爾等一聽到要北伐,害怕建奴和闖賊,當了逃兵。」
這話說得難聽,但卻讓老金等一百多條漢子同時面『露』憤怒之『色』。
這些人都是劉『春』以往一手提拔起來,身上自然而然帶着劉『春』那種狂傲剽悍的氣質。
頓時就有人怒道:「少將軍若說我山東軍別的人是膽小鬼,屬下也深以為恥。可咱們究竟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每次打仗,只要少將軍一衝上去,咱們就算明知道九死一生也絕不後退半步。可這次是有人要整咱們,我等若再不走,只怕命都要保不住了。」
「什麼命都保不住了?」劉『春』冷冷地問:「誰要殺你們?」
那人突然「哇」一聲哭起來,伸手一撕,將身上的衣裳撕掉,『露』出滿是傷痕的血『肉』模糊的身軀:「就在半個月前,在下因一事觸怒了三公子。三公子一向與少將軍不和,又知道在下是你提拔的親信,就將小的捆起來一頓好打,然後免去了一且職務,貶為小卒。小的在『床』上足足呆了三天,這才『挺』了過來。若非天氣冷,傷口不回化膿,小人這次只怕是再見不到少將軍了。小的被貶為小卒也無所謂,左右不過是當兵吃糧。可因為少將軍的緣故,只怕軍中有的是人見少將軍落了勢,要取小人『性』命討好三公子。小人實在沒地方去了,索『性』和大伙兒跑過講來投奔少將軍。」
他一哭,又有一人哭跪在劉『春』面前:「少將軍,我也是無處可去了?」
劉『春』鐵青着臉罵道:「你也是被我三弟弟打傷了才逃出來的?」
那人搖頭:「是五公子。」他伸出右手:「小人倒是沒有被打,就是被三公子剁去兩根手指。」
「啊!」看到他已經發炎腫得像兩個饅頭的雙手,劉『春』忍不住叫了一聲。
又有一個軍官上前,哭倒在地上。
接着是第四個,第五個。
放眼望去,幾乎是人人身上帶傷。
可以想像,山東軍這次清除劉『春』在軍中的勢力的力度之大,用大清洗來形容也不為過。
看到這麼多人哭,劉夏寧也哭成一團。她拉着老金的手道:「金叔,他們也打你了嗎?」不覺中,劉夏寧用「他們」二字來替代父親和兄弟們。
還沒等老金說話,就有一人怒吼道:「他們倒是沒有打老金,不過卻將他發配去修運河,想把老金給累死折磨死。」
老金搖頭:「還不至於,還不至於。」
「什麼還不至於。」那人憤怒地叫道:「老金,你每天乾的都是重體力活,可沒頓就一碗小米稀飯,你覺得你還能『挺』幾日?」
「少將軍,我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留下我們吧?」
「想不到啊,想不到,總兵官和各位公子忌我劉『春』竟到了這等地步。即便讓我做了人質,也不放過我的老部下,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不是劉家的骨血嗎?」劉『春』長嘯一聲,回音在院子裏回『盪』不息。
他伸出拳頭,「轟隆」一聲砸在身邊的牆壁上。
江南一地的房屋,除了富戶大族,一般人的牆壁都由衫木為架,竹蔑為牆,上面糊上黃泥再刷一層石灰。劉『春』這一拳的力氣何等之大,竟直接將牆壁打穿了。整座房屋也微微一晃,瓦皮紛紛掉落下來。
可他的拳頭卻卡在牆壁裏面,半天也『抽』不出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