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曼的話，陳禹瞬間感覺到一股惡寒勒緊了自己的喉嚨。

    這樣的表情變化自然瞞不過對方，顧曼嘴角微微上揚，在他耳邊繼續輕聲說道：「別擔心，我們不會這麼這麼做的——畢竟萬一失敗，我們就沒有牽制她的手段了啊。」

    目光盯住對方毫無波動的燦爛笑容，他胸中湧起了強烈的不適：「你已經不正常了。」

    被他的話引出一陣爆笑，顧曼捂住肚子抹去眼角的淚水：「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當然是不正常的啊。」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哎呀呀，你說的這麼模糊我可聽不懂呢。」

    「為什麼要讓那個東西附在自己身上？」

    凝重的表情在顧曼臉上一閃而過，眨眼間又被嘴角的弧線取代：「這些都和你沒關係吧？」

    「或許吧。」身上的傷口讓他忍不住抽進冷氣，「不過到目前為止，所有被附身的人都對某件事有着強烈的執念，我想你應該也不例外。」

    對方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頓了片刻才開口：「假設你說的是對的，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我幫忙解決掉問題，你是不是能夠就此收手？」

    「哈？」維持許久的笑容終於從顧曼臉上崩塌，她垂下眼帘，鼻腔中冒出一聲嘲諷般的冷哼。

    「你才是最不正常的人吧？」重新抬起頭，她臉上已經沾上了寒霜，「你知道我們現在打算對你不利嗎？居然打算幫助敵人，你腦子到底是壞到什麼程度了啊——而且退一百步講，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解決掉？」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陳禹的雙眼直直地盯了回去。

    「我就是知道。」

    「看起來你遇到的困境相當棘手，不過在沒有聽到具體情況之前，我是不會死心的。」

    「你這傢伙……」見他糾纏不休，顧曼臉上浮現出怒氣正要再度反駁，忽然眼神一變，嘴角揚起幾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陳禹一顆心臟沉了下去。

    「我就說很奇怪嘛，你無緣無故朝我示好太過古怪了。」說着，她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化為了猙獰，右手握住匕首向上拔起，又猛地紮下。在看到陳禹臉上的痛苦後才露出滿意的神情，「想用這種手段拖時間啊，我還真是被看扁了呢。」

    「我是真的想幫你。」

    「那就麻煩你讓你妹妹從此收手好了……不，這樣可不穩妥，至少要卸條手臂給我們才行。」

    陳禹忍不住在心底苦笑起來——本來以為能拖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人識破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啊？不能完全是個累贅啊。

    將匕首左右晃動幾下，顧曼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般拍響了手掌：「對了，你就不用期待有人來救你了。我們這邊的人能夠拖住那兩位很久的。」

    陳禹的嘴裏更加苦澀，不過倒也不至於就此放棄掙扎。其實顧曼身上一直有種強烈的違和感揮之不去，只是他現在靜不下心思考這股違和的所在。

    ……

    結束自己的演講從台上走下，紀雪妍停在洛凌筱面前深吸氣。

    卻不想對方搶先開口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聚餐就在之前定好的地方，你辦完事就趕緊過來。」

    紀雪妍愣了一下，才苦笑着說道：「被你看出來了啊。」

    「當然，無緣無故加快了語速，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急着要去解決的。」

    她由衷地慨嘆：「你能這麼了解我真是太好了。」

    「別說這些了，你還是趕緊走吧，否則一會兒大家圍上來就不好擺脫了。」

    「多謝，那這邊就交給你了。」

    「哦，記得辦完事最好過來，否則那群傢伙可能會不滿。」

    「知道了。」

    揮手作別，紀雪妍急匆匆地從小門出了禮堂。等到確定四下無人，她抬起手腕急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被對方聲東擊西了，陸詩瑤她暫時被困住走不掉，不過倒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也就是說問題出在另外那人的身上？」

    「原因暫且不明，陳禹確實是被對方給抓走了。」魔杖的聲音里沒有半點輕佻的成分，「對方似乎想要干擾信號，不過，特別手段是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