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逸 第三十七章 百毒
readx; 極東絕域,沉寂之海。
夜,在這絕域之地似乎顯得更加的黑暗和寂靜。萬籟無聲,沉寂之海,其實只是有其名而無其實,這海面卻和沉寂二字沒有任何關係。唯有海面上那波濤洶湧的海浪以亘古不變的姿態宣洩着對這寂靜的不滿。嘩嘩的海浪時而溫柔,時而狂暴。
只是沒人理它,在這絕域之地,寂靜與荒涼才是不變的主宰,任是這浩瀚無邊,深不可測的大海也只能如此的蟄伏着,面對着這暗無天日的蒼茫,唱着屬於它自己的悲歌。
海浪滔天,黑夜靜默。就算這氣勢滔滔,便以無聲相對,又能耐它若何?
有時於無聲處更顯的氣勢逼人,彷如這天,幽深晦澀至見不到一絲的光亮,無星無月,宛如初開的混沌一般,有的只有滲人的威壓和空蕩的黑暗。
就是這樣,這天與海就這樣不和諧的共生了千年萬年。只是任你這海再狂再吼,那寂寥到沒有一絲生氣的天空卻依然在你頭上,沉默着、審視着,或許下一刻便要將這無窮盡的深海一口的吃掉。
天始終是天,無論以何種的姿勢,都要保持它高高在上的尊嚴。
只是無風,那高可過丈的海浪又是從哪裏而來?千百年來,這裏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這個謎底到底是什麼。
在無邊的蒼茫的大海和這幾乎要壓到海面上一般幽深的天空下,一座小島就那樣突兀的存在着,極不和諧的破壞了這裏應有的蒼涼和氣勢。
或許這島原本就不該存在,否則這海浪也不可能一遍又一遍的拍打敲擊着這小島上的巨石,那是屬於它的領地,這島就是在冒犯海的尊嚴。
可是任憑這海浪色厲內荏的嘶吼,這小島依舊倔強的橫在這海中央,面對着這幽暗的蒼穹,巋然不動。
小島之上,卻是寸草不生,靠近海邊的巨石早已被海水磨得光滑無比,只是這裏沒有陽光,否則這光滑的石壁卻是能映出耀眼的光芒。除了這稍微特別的巨石之外,放眼望去,這海島之上大大小小的石頭,各種形態散落在島上各個角落,無聲無語。
荒涼蕭瑟,這些了無生機的石頭,深深的扎在小島的沙石之內,宛如生了根發了芽。這島上沒有植被,或許這些石頭就是它獨有的生命?
從這縱橫交錯的石頭縫隙之間,驀地竟似乎有一絲微不可見的光亮透了出來。是幻覺,還是真的存在。
那光亮宛如風中搖曳的微光,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這黑暗湮沒。只是卻依舊的亮着亮着。
近了,卻發現這光亮還是很耀眼的,就如一把利劍,狠狠的刺破了這原本黑暗的天地,自顧自的亮着,讓人不得不正視它的存在。
就是這點微光,因為這海島的空曠,竟可以在這黑暗之中緩緩的延伸着,不動聲色的蔓延了幾里方圓。
微光中,極目看去,竟可以發現有一茅屋在這微光中悄然無聲的佇立着。
低矮的圍牆,低矮的茅屋,只是這茅屋的院內和這茅屋的牆壁上竟然爬滿了黑褐色扭曲着的枯藤,一條一條的蔓延開去,仿佛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那枯藤扭曲掙扎,呲牙咧嘴,似有萬般痛苦。本已沒有什麼生機,只是這種形狀讓人看去,驚心動魄,冷入神魂般的恐懼。
茅屋有窗,方才那搖曳的微光便是從這茅屋之中發出的。
有屋必有人家,只是這沉寂之海,如此惡劣寸草不生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是修行的隱士,還是閻羅的殿堂。
這茅屋似乎也披上了謎一樣的面紗,靜默的等待着謎底揭開的一刻。
一道白影,在這茅屋的門前輕輕的閃過,無聲無息,如同鬼魅。下一刻,那茅屋的門竟然無聲無息的開了,頃刻之間,裏面的光照亮了門前三尺見方的地面,地面之上沙石涌動,沙沙輕響。
門開聲至,聲音蒼老而渺遠,彷如從幽深的地底中傳來,沒有一絲的生機和氣勢:「你來了,那就進來吧。」
白影一閃,從那半開的門中一閃而進,然後那破舊的屋門吱呀一聲,再次緩緩的關閉,本就微弱的光亮,一下子又減弱了幾分。
那白影進的屋中,由於被這滿屋的燭光映照,便再也無所遁形,細細看來,只見一個將近七尺的白衣青年,就那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而往這屋內觀看,一桌一椅一石床,那桌上僅剩的半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