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跟着那個女孩，在密集的帳篷間扭扭拐拐，在一個比較大的帳篷不遠處，卿卿指着那個大帳篷，告訴楊陽目的地。

    說是帳篷，其實也算是帳篷，只不過和影響中的野營帳篷不同，這裏絕大多數帳篷都是自製的。帳篷的支撐物楊陽看不出來，但帳篷的材質很容易看出來，幾乎都是窗簾。因為在一些邊角上，楊陽找到了勾窗簾用的掛鈎。

    在路上，卿卿已經和楊陽簡單說了她們的情況。

    卿卿和她的媽媽在圍欄外搭了一個帳篷，卻被聚集地的小頭目盯上了，反抗不過，她們選擇了投降，每天需要上交一個饅頭或者等價的食物，就不會被那些人騷擾。

    今天卿卿出門沒多久，感覺內心不安，就偷偷回去看了一眼，發現那些人拿着刀等着卿卿並告訴她，今天要上交一個塑料寶箱，不然就吃了她媽媽。

    「你們都沖我來，不要為難卿卿。」慢慢接近帳篷，楊陽聽到了一句有些嘶啞的話。

    「老女人，你放心，等你走了，我們兄弟幾個會照顧好你的女兒的，誰讓她那麼漂亮呢？」

    「她這是怎麼了？咬舌自盡了？」

    「不！」卿卿聽到裏面的話，直接沖了過去，不管不顧路上的帳篷。

    見卿卿沖了出去，楊陽也跟着走了上去。

    打開帳篷，一個中年婦女躺在地上，嘴角留着血，卿卿趴在她身上失聲痛哭。

    在她們周圍，站着3個拿着刀的年輕男子。

    「小子，別過來，不然別怪我手中的刀不張眼睛。」這三個人似乎見識過楊陽的兇殘，在看見楊陽走進後手抖開始發抖了。

    走到卿卿附近大概一米的地方，楊陽就那樣站着，靜靜的看着失聲痛哭的卿卿。

    因為經歷過，心才不會痛。

    楊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卿卿，也沒想過如何去安慰，如果她不能從這件事中緩過來，那麼在這末日中，她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或許很冷血，但，那又如何?

    在記憶中，楊陽哭過三次。

    第一次，被爺爺收養後，上小學的第一天，看着別的孩子都是爸爸媽媽送着去上學，楊陽沒有問爺爺為什麼自己沒有父母，而是自己找了個角落哭了第一頓。

    第二次，爺爺因故去世，那天爺爺拉着他的手，讓他好好活着，不要報仇。爺爺離開後，他哭了。

    第三次，姐姐大人去羊城實習，送她上火車後，楊陽一個人躲在倉庫哭了一頓。

    被爺爺收養前在垃圾堆撿食物，他沒哭過。初中被小混混搶走午飯錢，他沒哭過。收破爛被同行排擠，廢品賣不出去，最後血本無歸，他沒哭過。

    不是他不會哭，而是已經習慣了。從記事開始，他都是一個人，沒人關心的一個人。

    直到爺爺出現，讓他明白了什麼是親情，懂得了家的溫暖，即使是只有兩個人的家。爺爺離開後，他有幸遇到了姐姐大人，在親情之外，他收穫了另一種感情。正是這兩種感情的離開，才會有楊陽的落淚。

    今天看到卿卿，楊陽不禁想到自己的經歷。

    想了想，楊陽還是從倉庫中拿出一包紙巾放在卿卿面前，然後繼續站在一邊。

    終於，卿卿哭完了。

    「謝謝。」

    「他們，就留給你了，仇要自己報。」

    因為經歷過，楊陽更明白仇恨的化解方式-手刃敵人。所以，他把這三個人留給了卿卿。他不希望自己收了一個整天被仇恨包圍的手下。

    「謝謝。」

    在楊陽的注視下，卿卿背起她的媽媽，向外走去。

    找了一處空地，放下她的媽媽。

    「能不能借一把鐵鍬。」

    從倉庫中拿出一個把鐵鍬給卿卿，楊陽就站在一旁看着。

    一處農村的墳場，楊陽跪在一處連墓碑都沒有的墳前，旁邊放着一把銀白色的弓和一把沾着泥土的鐵鍬。

    「爺爺，對不起，連塊墓碑都沒有給你立，雖然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弄這些東西，你只會和我說別浪費錢，吃好一點，穿暖和一點......」

    當天傍晚，還是那座墳墓，楊陽依舊跪着，但弓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鐵鍬也不見了。

    「爺爺，對不起，我去找他們了，你知道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