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恭喜你拍到心儀的東西。」「嘿。」昂熱笑，兩個老人互相問候了一番，在走廊上同行，「1899年在德克薩斯你打過我一槍，趁着我轉身的瞬間，從那以後我特別討厭你在背後喊我，漢高。」「100多年了，還記仇呢，」漢高笑笑，「那時候你的時間零隻能延遲四秒，現在已經超過十秒了吧？飛行的子彈都能被你拖慢，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以前的快手漢高了。」

    「可你的聖裁太討厭了，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把握能躲過。」「都現代社會了，早就不靠言靈和煉金左輪說話了，一起喝一杯吧，大家都在。」漢高默默地推開了隱藏在走廊牆壁里的門，房間裏有13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張椅子上都坐着一個年輕人，他們都以同樣的方式和昂熱打了招呼，舉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銀色戒指，巨大的古樸戒面上刻着不同的圖騰，這是他們各自的家徽。

    「不用介紹了吧？希爾伯特.讓.昂熱，圈子裏有名的金主，我們的大客戶，也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漢高坐在桌邊，示意昂熱隨便坐，「我們上次這樣面對面是什麼時候來着？」「1941年12月7號，在珍珠港，我們的談判進行到一半就被打斷了，日本人那天發動了轟炸。」昂熱找了個空椅子坐下來，點燃了一支雪茄。

    「是啊，暫停了，一暫停就是半個世紀……」漢高有些感慨，「這就是你們這一代的家族代表？」昂熱掃視着那些年輕人，「都是各個家族裏優秀的年輕人，和你我同輩的老傢伙們有的已經死了，有的躺在床上吸氧，可不像你，都一百多歲的人了，還跟年輕人一樣會玩兒，你要是去酒吧還會有小女孩對你這樣英俊的老爺爺動心吧？哦對了，你的車我很喜歡。」

    「別繞彎子，」昂熱噴出一口煙，「大家在拍賣會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半個世紀沒搭訕了，這次破例有什麼事？」

    「為你拍下心儀的東西慶祝一下。」漢高從冰桶里拿起香檳，倒了一杯給昂熱，「感謝你們的放棄，讓我們得手。」昂熱具備致意，「你準備得還真是周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身上，等我們反應過來，拍賣已經結束了，他出手買下了兩件拍品，四億美元，還真是大手筆呢……」「嘿，這件事情我可沒管，他自己掏錢買的。」昂熱笑笑，「我這個學生平時就是這樣，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你不會介意這些細節吧？」「哈哈，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你還是這麼幽默啊。」漢高笑，隨即話鋒一轉，「聽說你們甚至殺死了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銅與火。」

    「你的消息一直很靈通。」「但我們不確定你有沒有得到龍骨……」漢高挑眉，「沒有，原本可以，不過它被風暴魚雷炸成了幾萬片，我們搜索了整個水域，沒有找到他的骨骸。」昂熱聳聳肩，又抿了一口香檳，年輕人們彼此對視，都很詫異，「龍骨」是敏感話題，這個詞彙在混血種里都算禁忌，談及時多半會用「聖杯」之類的代稱，不過昂熱此時卻侃侃而談，似乎不太在意這些細節。

    「但你們確認他死了。」一個年輕人說，「不確定，但即使是四大君主，依然是生物，被風暴魚雷正面命中，就算是航空母艦也得沉了，他存活的可能性不大，此外，我們確實殺死了龍王康斯坦丁，並且獲得了他的骨骸。」「恭喜你們，」漢高舉杯，「歷史上真正的第一次，我們殺死了四大君主，幾千年來，龍王的繭化能力一直是我們的噩夢，而現在這個難題被你們攻克了，總有一天所有龍王都會隕落，到那時，人類社會將迎來全新的時代，諸位，請敬我們的同胞。」年輕人們一同起身，高舉香檳杯，「為全新的歷史！」「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歷史，而是某一段歷史的末日。」所有人一飲而盡，「那麼現在，我們是否可以談談之前的盟約了呢？校長大人？」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留着藝術家的小鬍子，笑容親切，「談判的門永遠敞開，只要條件足夠好，就算沒門也能輕鬆穿過。」昂熱微笑道，「我們都是混血種，本該是好朋友，只是在對待龍族的態度上有些分歧，這也不是不可調和的，你們現在已經可以殺死初代種了，我們也很樂意看到，我們很樂意看到，期待你們徹底結束龍族的歷史，我們還願意提供幫助。」年輕人語調溫和，循循善誘，圍繞昂熱轉圈，「那麼慷慨？」昂熱挑眉，「我們願意慷慨地付出，自然也期待合理的回報。」年輕人扶住昂熱的椅背，態度親熱，「只要卡塞爾願意和我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