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撿到君瓷的時候，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姜奕感覺自己的心都抖了起來。

    聲音有些發顫，只是付翠花沒聽說出來。

    她聽到姜奕這個問題，瞬間懵住了！

    那是因為，已經太久了。

    久到她差一點真的遺忘掉了，君瓷其實是個女孩。

    當她想起這件事，瞳孔擴大，仿佛極度的驚駭，也讓姜奕剎那間就咬起了牙來。

    他差不多已經能夠知道了。

    付翠花聽到這個問題後，突然想起了君瓷是個女孩子，想起了這麼多年，她在他們張家受到的待遇。

    她以前便覺得對不起君瓷，現在一想，忽又真的覺得他們一家人不是東西。

    因為君瓷是個女孩啊！

    因為她小時候臉上的胎記，導致她整個人太可怕了，家裏又缺男孩子，她和張昌明對外便稱君瓷是個男孩子，就連上戶，陰差陽錯之下，都說的是男孩。

    張念都不知道這個事情，因為撿到君瓷的時候她也不大。

    正是因為當成了男孩，從小到大，除了付翠花小時候照顧她一點，後來等到大點了，他們把君瓷當成男孩子來使喚，而且動輒打罵。三歲起，還不太懂事的君瓷便要自己搖搖晃晃的洗漱，四五歲起幫着做飯，等到上小學的年紀，什麼事情都是她自己來了。

    家裏根本沒人在意她。

    付翠花雖心疼她，可不敢忤逆張昌明，隨着日子越過越久，君瓷越來越大了，沉默寡言，個頭也不低，比張念高一個頭，大家都忘了，她其實是個女孩子。

    一個柔弱的女孩。

    正是因為這想法根深蒂固了，付翠花聽到姜奕今天這突然一問，才猛然想起，君瓷原來是個女孩！

    剎那間，她淚如雨下，不知是想到了以前對待君瓷的種種，還是旁的原因，付翠花哭着道：「我怎麼就忘了，她還是個女孩子……」

    一個女孩子，從小被他們打罵長大，後來離家還要一個人生活，雖說現在知道這孩子過的不錯，可是付翠花還是本能的生出了一種愧疚來。

    她的性子本來就比較善良一點，但就是太沒主見了，縱着張念和張昌明，對君瓷做出了許多錯事來，這也是讓君瓷對她也沒什麼好感的主要原因。

    聽到這句話，姜奕的牙齒也咬的咯咯響了。

    知道君瓷是女孩的那一刻，他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倒塌了。

    又氣的很。

    一方面是氣君瓷為什麼瞞着不告訴他，讓他誤會這麼久，一方面也因為付翠花的哭聲，想到了資料上看到的以前的種種，君瓷那種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到十八歲的！

    姜奕知道君瓷改過年齡，她以前戶口上是17歲的，只不過身份證不知為何就18了。

    他氣的時候對君瓷越發心疼起來，一個女孩子真不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下怎麼活下來的。

    就算知道現在的君瓷很強勢，可姜奕還是代入了以前的場景，一時間心尖都有些替君瓷疼痛，看着付翠花在哭更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眼眸沉下來就喝止道：「你哭什麼哭，該哭的人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