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線 第九十六章 善惡何以為報
第九十六章 善惡何以為報
桑塔納停在西城分局院內,亮眼的車燈閃了兩下後徹底熄滅。劉天來從駕駛座上下來,耿超早在一旁等候,趕緊將後車門拉開,溫懷明陪着一個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人起身下車。
劉天來從另一邊繞過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白市長,這邊走。」
耿超不認得溫懷明,卻知道白長謙的火爆脾氣,忙打開手電在前面引路。今晚值班的人做了調整,整個分局除了參與進來的五個人,再沒有別人在場。為了方便行事,院子內的燈也全部關閉,黑壓壓的一片,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碰到牆上。
上了二樓,劉天來帶着白長謙直接去審訊室,溫懷明則去見了見溫諒。看見兒子,溫懷明問道:「聽你媽說,最近學習很努力?」
溫諒呆了一下,和老爸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大笑。
白長謙在審訊室呆了許久,劉天來和耿超站在門口,隱約聽到裏面狂風暴雨般的臭罵,時不時伴着白桓的慘叫和求饒聲。兩個人面面相覷,耿超低聲說:「要不要進去?」
「老子教訓兒子,沒什麼大不了的,火氣發出來就沒事了。」
耿超搖搖頭,對白長謙頗有點不以為然。就這城府和脾氣,真不知怎麼混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過了一會,白長謙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白桓低着頭跟在身後。白長謙冷冷道:「侯強在哪?」既然要讓白長謙做暗棋,就不能讓侯傳海對這件事起疑心。所以讓白長謙親自去安撫一下侯強還是很有必要的。
侯強雖然沒吃什麼苦頭,但也被劉天來擺出的架勢給嚇到了,此刻見到白長謙跟見了親人似的,幾乎要哭出聲來:「白叔叔……」
白長謙強忍着心中的怒意,道:「沒事了,今晚只是一個誤會,等下你跟我走。」說完扭頭出去,他一直認為是侯強等人把自己兒子給帶壞了,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侯強看向白桓,白桓低聲說:「都是溫諒那小子搞的鬼,他在公安局認識幾個小角色,騙他們來找咱們麻煩。剛才說了好多次,他們都不信我的話,直到打了通電話,才相信我爸是副市長。這事就這樣揭過去了,你回去也別提,免得你爸找你麻煩。看,我剛才就被死死揍了一頓。」
侯強感動的點點頭:「還是老白你講義氣。mb的,等出去了非找機會幹死溫諒那貨不可!」
白桓咧咧嘴想苦笑一下,卻疼的哎哎直叫,又腫又漲的臉蛋看起來比鬼還恐怖:「算了,今天的事被他撞見了,鬧大了對誰也不好。我爸連這幾個小警察都不追究了,以後也別惹他。你想想,mb的遇見溫諒後咱們討過一次好嗎?連顧文遠和穆山山都被整的灰頭土臉,咱們服軟也不算丟人。」
侯強沒想到一向敢打敢拼的白桓這麼快就慫了,又聽是白長謙發話不讓追究,遲疑一下,悻悻的說:「好吧!」
一番嘈雜過後,白長謙拒絕了劉天來開車相送,也不再管侯強三人,帶着白桓坐出租車消失在夜色中。侯強今晚受了驚嚇,還打算找回點面子,被放出來後,抬着頭問耿超:「就這樣想讓我拍屁股走人?告訴你,沒那麼容易!」好歹也給咱派輛車吧?
耿超根本不理他這一套,沉着臉道:「那好吧,今晚就在局裏住一晚,我跟你好好談談刑法的問題。」
侯強立刻回想起《刑法》上那一行紅字:流氓罪最高可判死刑,再顧不得擺衙內的譜,帶着紅猴和石成才匆匆離開。他們都以為溫諒是從蒲公英出來後就一直跟蹤,這才在豪門抓了個正着,絲毫沒有懷疑到石成才頭上。截止此刻,這個臥底的命運似乎比《無間道》裏的劉健明好多了。
溫諒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露面,站在窗戶邊看着樓下的人群。到了這一步,完全沒必要跟白長謙打交道。他心裏其實早有了決斷,現在的退讓不過是為了另一個更加可怕的敵人,等周遠庭轟然倒下,就是白長謙付出代價之時。白桓做下了這樣的事,必然要受到懲罰,那也就是說,白長謙的仕途在可見的未來里,已經畫上了句號。
官場雖然無君子,可如此一個反覆小人,想必許復延心中也會有幾分介意。只要抓住機會歪歪嘴,收拾白長謙不過舉手之勞。
這個決定與謝言無關,與正義無關,溫諒不是救世主,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這個世間,惡,可以被懲戒;善,一定被弘揚!
劉天來送走白長謙後,推門進來先對溫懷明打個招呼,然後疾步走到溫諒身邊,低聲道:「那個女孩醒了,她想見你。」
在豪門酒店的套房裏,謝言的意識一直處於半清醒的狀態,溫諒做的事,說的話都清晰的傳入她的腦海,印在飄忽朦朧的記憶之中。那是絕望之際喚回靈魂的吟唱,也是將死之時沐浴聖光的溫暖。在那一刻,有那樣一個柔和的聲音說:別怕,你會沒事的!
在醫院醒來後,對身邊的女警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見他。」
她甚至還不知道溫諒的名字,興許在蒲公英的梅廳里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但那時的謝言根本不去注意這些,就算聽到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會放在心裏。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溫諒輕嘆口氣,遙望着窗外的天幕,清澈的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自嘲,道:「見她做什麼,難道告訴她,為了拉攏白長謙,我讓一幫試圖強暴她的罪犯安然脫身?或者說,為了拉攏白長謙,我眼睜睜的看着她跳進了白桓的陷阱?」
劉天來張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扭頭看向溫懷明。溫懷明深切感受到兒子心裏的無奈和惆悵,走到他身邊並肩而立,道:「這不是你的錯!況且,她畢竟沒有受到傷害,不是嗎?」
溫諒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低聲說:「傷的是這裏,只願她足夠堅強。」
在劉天來看來這一切完全是無病呻吟,難道咱們救了她,還救錯了不成?這些話他永遠不會說出口,也不想去了解溫諒的內心世界。但他知道怎麼說服溫諒,道:「我覺得還是去見見好,至少讓那女孩不要鬧事……要是她非要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