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他像是哄孩子似的寵溺聲調，讓季憶眼底的霧氣，一下子匯聚成了淚水。

    她的眼皮，遮掩了她的眼睛，他不知道她濕了眼眶，只見她不說話，等了一會兒，就帶着商量的語氣又開了口：「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要是不想說話，我們就不開口說話，我讓陳白現在把廚師喊來，讓廚師報菜名，你聽見想吃的，就點點頭，好不好？」

    他又一聲「好不好」，聲線比剛剛的那一聲「好不好」來的更低緩溫柔，季憶聽得心底一顫，沒忍住，一滴眼淚從右邊的眼角，重重的砸落了下來。

    那滴淚，雖是掉在了她的放在腿上的白皙手背上，可卻更像是落在了賀季晨的心頭上，將他的心臟活生生的滴穿出一個大洞。

    「怎麼哭了？」賀季晨本能出聲。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她又是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賀季晨急忙伸出手，將季憶的臉捧了起來，用大拇指，輕輕地將她臉上的淚水蹭走。

    他想要安慰她的，可他都還沒想出來安慰的話，被他這般寵溺的擦眼淚的她，眼淚頓時像是決了堤的河流一般，簌簌墜落的更兇猛了。

    「好了，不哭了……」賀季晨急的嘴裏的話都有點說不清，他索性閉了嘴，就那麼保持着安靜，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着眼淚，越擦，她臉上的淚水越多，他漸漸地有些無措了起來，甚至到了最後，她的嘴裏都發出了很輕微的抽泣聲。

    賀季晨的心，抽疼了一下，下一秒，就將手從她的臉上收了回來，也不管周圍一餐廳的員工在，直接站起身，伸出手，將她摟入了懷中，把她腦袋小心翼翼的擱在自己的胸口處，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哄着她。

    他胸前的衣衫，被她淚水很快浸濕。

    他沒出聲，就那麼安靜的陪着她，任由她在他胸口肆意的哭。

    過了好一會兒，他感覺到懷裏原本哭的打哆嗦的她，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他繼續這般抱着她，又呆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將她從懷裏拉了出來。

    她眼睛哭的通紅，他心疼的伸出手，將她睫毛上的眼淚抹走，然後才開口，繼續了她哭泣之前的話題：「現在好受些了嗎？好受些了，我們就去吃東西，好不好？」

    沒什麼胃口的季憶，搖了搖頭。

    不吃東西肯定是不行的……賀季晨剛想再出聲哄季憶，然而他還沒開口，眼角的餘光就先瞥見不遠處望着他和季憶，跟一旁的人竊竊私語的員工，然後到嘴邊的話驀地頓住。

    他只顧着哄她開心了，忘記了這是公共場合。

    她先哭的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必然是不願意讓這麼多人看着。

    想着，賀季晨就改了嘴邊原本想說的話：「……要不這樣，我們先點餐，點完了，就回我辦公室，餐讓廚師先做着，等什麼時候餓，什麼時候再吃，行不行？」

    季憶這次沒再搖頭拒絕，而是默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