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沒再像之前那樣沉默，「都可以。」

    中午的飯菜早就涼了，微波爐加熱後，不衛生，自然不會再吃了。

    食堂的師傅，早在六點鐘就下班了，現在已經將近八點了，絕大多數的餐廳，都還在營業……

    想着，賀季晨開口：「出去吃？」

    季憶垂頭，看了一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腳，覺得出去吃有點太折騰，遲疑了一下，動着唇，小聲的說了句：「可以叫外賣嗎？」

    賀季晨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就應了一聲：「好。」

    他掏出手機，點開了外賣軟件，然後蹲下身，讓自己保持着和坐在輪椅上的季憶一樣的高度，將手機屏幕遞到了季憶的面前：「想吃什麼？」

    季憶大致的掃了一眼，選了一家比較清淡的粵式餐廳。

    賀季晨點進去，一邊瀏覽着菜單，一邊詢問着季憶的意見。

    點完餐，賀季晨收起手機，想到季憶一下午都沒喝過水，便開口問：「我去給你倒杯水？」

    季憶很輕的「嗯」了一聲。

    外賣要四十分鐘後才能送到，連夜搭乘飛機從美國趕回來的賀季晨，到現在都還沒洗澡，他有輕微潔癖，早就心底不舒服了，等季憶喝完水後，他看她神態好轉了一些，接過水杯時，低聲說：「你先看會兒手機或者電視，我去洗個澡。」

    季憶點了點頭，沒說話。

    賀季晨洗完澡，從休息室出來時，他的手機恰好響起，是送外賣的小哥到了。

    他示意季憶在辦公室里稍等，然後就拿了丟在辦公桌上的錢包，走出了辦公室。

    很快，賀季晨就拎着外賣袋，折返了回來。

    他將辦公室茶几上對方的文件隨便整理了一下，胡亂的丟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將外賣一一擺好，這才邁步，走到季憶的跟前，將她推到了茶几前。

    吃過飯，已是夜裏十點鐘。

    整個辦公室大樓，除了偶爾有幾個工作崗位還有人在加班，基本上已經空了。

    賀季晨等季憶放下手中的筷子後，遞給了她一杯水，然後開口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了，然後送你回家。」

    季憶捧着水杯，輕聲的說了句：「好。」

    賀季晨起身，將外賣盒子整理整齊，放回到外賣袋裏，然後抽了幾張紙巾，將茶几擦乾淨後，才站直了身子，拎着外賣袋，出了辦公室。

    剛吃過飯的季憶，肚子裏有些飽，喝了不過小半杯水，就喝不下去了。

    她將水杯放回在茶几上，習慣性的伸出手，去身旁的沙發上摸飯前自己隨手丟在那裏的手機。

    她一時沒注意，抓着手機，收回胳膊時，不小心將賀季晨放在沙發上的一份文件，碰到了地上。

    文件恰好落在季憶的腳邊，她幾乎想都沒想，就彎身，伸長了胳膊將文件撿了起來。

    她將文件放回沙發上時，無意之間掃了一眼文件上的字，然後她整個人就仿佛被點了穴到一般，忽的靜住不動了。

    過了大概十秒鐘，她將文件舉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