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赫看着放在掌上的蜘蛛，面上沒有半分波瀾，好似所有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靈識者化妖若想徹底，便要重塑妖身。而男子的妖身，便是手裏這隻蜘蛛。

    男子與蜘蛛之間雖有聯繫，但是若想走到最後一步，便要兩者合二為一。

    那時候徹底墮落為妖，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斬斷了所有後路。

    落紅赫吹了口氣，將蜘蛛捲入袖袍中後，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再度回到水下的時候，整個空間已經變得昏暗。

    渾濁的水攪亂了水潭深處原本清晰可見的城鎮，男子在前面帶路，臉上滿是頹廢。

    滿是死人的城鎮，一個個早就成為靈魄的人還在忙忙碌碌的張羅着眼前的東西。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的重複，再也沒有輪迴。

    「抱歉，從一開始就說了謊，」男子的聲音沒了氣勢，更多的像是被生活壓迫下來的沉重，「我的心情影響了現在你們眼前所見的東西。」

    「她比靈藥，比城鎮都重要？」

    落紅赫一句問話，讓男子腳下的動作頓了頓。

    「我族靈藥雖是奇寶，但這天下只有她能幫我。沒了靈藥，定還有其他東西可以取代……」

    「呵呵，說到底還是想要利用我，」狐妖自從發現能夠跟落紅瑛互通對話後，一路陰陽怪氣的批判着眼前的男人。

    「紅瑛啊，你還小，以後千萬要記得，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別相信男子的嘴。」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鬼，」落紅瑛忍不住反駁了她的話，「你在這裏沉睡了這麼多年，他沒在你熟睡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我受傷那麼重，渾渾噩噩地都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怎麼可能聽他的碎碎念。我巴不得這輩子都看不到他，」狐妖不滿地哼了一聲，如果此刻她現身凝聚，一定是滿臉寫了委屈。

    「我倒是忘了問你，森林的哭聲，是因為你嗎？」

    「什麼哭聲？森林在哭嗎？」莫名的一句話，讓狐妖摸不着頭腦，「萬物有靈，不過森林哭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是睡得太久，將這些事情都忘了吧，」落紅瑛無奈，這隻狐妖真的不能深\入接觸。

    原本看相貌高冷美艷，現在哪裏有半分臆想中的聰慧，現在看更像是一個深閨怨婦。

    「哎，我還是不知道你兄長到底有什麼打算。起碼應該先遠離這裏，好好商量一下。」

    「你的身體在旁人的手裏，你也放心？」

    「為了活，丟了屍身都是小事了，」狐妖長長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妖靈不滅，就有復活的可能。雖然不是本身能夠削減妖力，還會有各種後續的麻煩，可是再困難，也比復活之後被人煉了強吧。」

    落紅瑛聽着她的長吁短嘆，不由有些想笑。她跟着他們就有出路了嗎？她雖然不知道靈藥要怎麼淬鍊，不過落紅赫原本的目的也不單純。

    這隻狐妖就算有幾分交情，造了這麼多的孽，保不齊她哥哥還真的能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