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又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嚴明順清冷的面龐露出淡淡的微笑，似嘲諷，又似是漠然，他輕聲說道：「談淑芳不是一直都想當人上人嗎？那我便努力讓她成為人上人。」

    明叔驚道：「你瘋了，居然還讓這種人當人上人？你忘記她當年是怎麼對你的了？」

    「當然不會忘，我怎麼可能忘記？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的，爬得越高摔得越疼，談淑芳眼睜睜地看着自已從人上人跌下來成為人人唾棄的賤人，她那時的心情一定非常美妙。」

    嚴明順唇角微彎，眼裏寒光閃現，雖面龐尚顯稚嫩，可他身上的煞氣竟讓明叔也不敢小覷，還有他的這份驚人的忍耐力，深不可測的算計，哪裏像是才十六歲的少年？

    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你自已心裏有數就成，這隻紅斑斗笠你送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巧前些天一個老主顧來打聽紅斑斗笠碗，你就送上門來了，你這我也不說虛的，那位老主顧出價兩千，我出一千五收，你看怎麼樣？」

    明叔一則是有意交好嚴明順，二則也是存了幫這少年的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日後他沒有求着嚴明順的時候呢！

    嚴明順七竅玲瓏心，一聽就知道明叔在想什麼，也沒有拒絕明叔的好意，笑道：「我也不同明叔您客氣了，日後只要我嚴明順有出頭的一日，定會投桃報李。」

    明叔聽着這話就舒服，眼睛都笑眯了，打開了一旁的保險箱，取出了一摞大團結，沾了點口水，利落地數了一百五十張，厚厚的一摞，啪地一下甩在了桌上。

    「你點個數。」

    嚴明順看也不看，順手就抄起這摞錢塞進書包，明叔滿意地笑了，喜歡的就是這小子的爽利勁兒，不像有些人，一摞錢數上十來遍，哼，他明老大在南水街幾十年，怎麼可能會昧那幾張小錢？

    「明叔您忙，我先走了。」

    嚴明順將書包內縫仔細拉上拉鏈，便同明叔告辭，明叔擺了擺手，示意他自便，懶洋洋道：「外頭的紙墨啥的你拿些回去用，自個挑。」

    「好咧！」

    嚴明順也不同他客氣，他知道明叔從來就不是靠這些紙墨吃飯，這家紙齋不過只是個幌子罷了，真正的大頭在這些老件兒上頭呢！

    武眉和熊沐沐沒事幹，便抱着球球去逛那些小攤，有些攤位東西都擺齊了，只攤主愛理不理的，大概是見他們倆是小孩子，知道沒錢掙懶得浪費時間吧。

    每個攤位擺的東西都差不多，鏽跡斑斑的古錢，髒不拉嘰的破碗破罐，還有些字畫筆筒啥的，看着都像是破爛玩意兒。

    此刻來街上閒逛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本地的，也有外來的遊客，還有金髮碧眼的洋人，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撿漏。

    「我們去買紙吧，我聽說這兒的東西十之八九是假的，再說真的咱也看不出來。」武眉沒多大興趣。

    熊沐沐卻挺來勁，「急啥？還早着呢，隨便看看唄，萬一你要是走狗屎運撿了個大漏，那你還愁啥錢？」

    武眉瞪了他一眼，地上連一分錢都難撿着，還想撿大漏？

    做青天白日夢吧！

    「咕咕」

    武眉懷裏的球球突然叫了起來，不停地扭動着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