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鋒的聲音很沉穩：「這件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家庭醫生定了定神，說：「這種病毒太反常，根本不存在於任何現有的醫學認知中，所以被當做特殊事件嚴格保密，目前除了給您做檢測的幾個醫生還沒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家庭醫生在現場，出於保護陸時鋒的考慮，阻止了幾個醫生上報給院方。

    不過，這種阻止也只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這種病毒到底是什麼，對人體又有多大的危害，所以誰也不知道能隱瞞多久。

    陸時鋒果斷下達命令：「封鎖檢測室，別讓那幾個醫生繼續檢測了，你留在那裏，我立即派人來處理。」

    家庭醫生聽見他條理分明的命令，原本驚慌的心鎮定下來，說：「是。」

    陸時鋒掛斷電話，火速又撥通另外一個，這次是給遠在城郊神秘基地的衛陵南：「你上次給我注射的那種試劑，和我的基因融合後，直接對我的基因進行了改變？從生物學上，還有沒有可能檢測出我和以前生的孩子的親子關係？」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而不是什麼血液里的異常。

    電話那頭，衛陵南很不耐煩：「你能別為一點芝麻大的小事老來煩我嗎？我就沒見過你那麼麻煩的實驗體！」

    陸時鋒也很不耐煩：「當初你自己惹的實驗，你自己解決！現在我的血液樣本在慈寧醫院的那些醫生手裏，你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完全不介意讓我們去做個徹徹底底的研究。」

    衛陵南沉默了一下，才用比剛才更不耐煩的語氣說：「那些斯卡塔納基因確實會改變你的基因，你融合得很完美，而且永遠也改不回以前完完全全的人類基因了。至於你說的親子鑑定問題，那沒辦法，恐怕你這輩子都鑑定不出來那個孩子是不是你親生的了吧，哈哈哈。」

    說着，滿懷惡意地掛了電話。

    陸時鋒的神色沉冷如鐵，恨不得立即就衝去衛陵南的地下基地把他大卸八塊，不過事已至此，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他迅速撥通另外一個電話，吩咐人去處理慈寧醫院那份樣本保密的事，這才掛斷，吩咐人備車。

    起居室的燈亮着，黑夜裏，柔和的光線溫暖如白色的火。

    陸時鋒換上了出門的外套，一轉身，看見蘇星羽也下了樓。

    她問：「怎麼了？」

    夜裏她也睡的不踏實，迷迷糊糊聽見房間外面有動靜，拉開窗簾，看見樓下的燈火，於是也走下來看看。

    陸時鋒見是她，原本沉冷的臉色和緩了些，說：「親子鑑定那邊出了點問題，我的血液里有上次發作的那種病毒，改變了基因，現在很可能根本就查不出來小晗是不是我的兒子。」

    這次，輪到蘇星羽的臉色變得難看。

    她問：「你那種病毒對身體到底有沒有傷害？」

    隨後才問了另一句：「那怎麼辦，你相信小晗是你兒子嗎？」她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竟然有親子鑑定也證明不了的一天，如果，真證明不了什麼，以陸時鋒多疑的性格會怎麼想他們母子？更重要的是，歐陽熠口中那個還活着的雙胞胎姐姐又該怎麼辦？

    陸時鋒低頭，把她眼眸中的焦急盡收眼底。

    他說：「星羽，雖然現在沒辦法證明我和小晗是生物學上的親父子，但我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的。」

    「真的嗎？」蘇星羽輕聲問。

    她心底深處很明白，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比如，只要沒有辦法從生物學上證明這一切，陸時鋒就絕對不會把鋒刃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傳給小晗。雖然蘇星羽並不是很在乎這件事，相信等以後小晗長大了也未必真的會在乎，但，這是陸時鋒的一個態度，一個信號。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微妙的。

    陸時鋒沉默了一下，這件事怪不得星羽，是他自己的基因發生了突變，而不是星羽無法證明。

    他想的更深一層，雖然衛陵南把實驗體這件事看得很小，但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大的事——真的能保證他以後的生育能力不受影響嗎？又或者雖然能生下孩子，真的就能保證孩子是個生物學意義上的正常人類？

    他不知道。

    如果從此以後他沒有辦法生出正常的孩子，那麼，陸家的繼承人該怎麼辦？

    還有星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促使她下定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