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 第四二四章:投誠
雲月長大步走入據點,此刻屋裏只有兩名帶着面具的重要人物,見到他進來略顯驚訝。
「令者今日不是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嗎?」
雲月長豎起一隻手,「有人跟蹤我,已經甩掉了。」
兩人鬆了口氣,原來是突發意外。
「令者,已經有兄弟去雇馬車了,很快就會回來。」有人稟報。
雲月長聲音低沉嗯了聲,又負手問道:「近日行會裏可有什麼重要的事?」
一人抱拳匯報:「啟稟令者,楊師兄已經兩夜沒有回來。」
面具之下,雲月長眯了眯眼。
「繼續盯着,他一定會回來。」
楊德海的手臂上有混元刺青,他不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行會,這裏才是他的根。
「是。」兩人應道。
雲月長一派自如,登上剛僱來的馬車趕到城郊的一處別院。
院子很大,進門便有家僕招呼。
「我家主人在前面的涼亭等候貴客。」
雲月長點頭,只有在戴上面具時他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器宇軒昂地走過去。
涼亭依水而建,下面的荷花池綻滿蓮葉,錦鯉成群結隊地游着。
亭子裏背對着他站着一個藏藍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腰間墜玉,貴氣十足。
「見過侯爺。」雲月長上前行禮。
中年男人轉身,赫然便是鄭安侯,只聽他哈哈大笑:「早就聞聽行會持令者氣度不凡,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雲月長鎮定自若,應道:「侯爺見笑,相信此前侯爺從未聽說過墨子行會這個詞吧。」
鄭安侯哈哈再笑,聲里有些尷尬,又睨着雲月長:「持令者執意要見本侯,總不會為了將這一軍吧。」
雲月長起身,抱拳行禮:「自然不是,令某是來投誠的。」
鄭安侯眉頭一跳。
「投誠?」鄭安侯玩味這句話,失聲笑道:「令者這是在講什麼笑話。」
「如今世人皆知,三皇子就要封王,再進一步只是時間的事,良禽擇木而棲,墨子行會自然要投誠。」雲月長一貫的察言觀色,知道自己這句話令鄭安侯十分愉悅。
不過鄭安侯很快就陰着臉呵斥:「休得妄言,天下大事聽憑陛下做主。」
「侯爺是明白人,當着明人不說暗話,如今陛下青眼大公主,但公主女流之輩註定難登大雅姿態,唯有三皇子與五皇子可以一較高下,而今三皇子躍而封王,魚躍龍門當然指日可待。」雲月長不吝再夸。
鄭安侯雖然聽得舒坦,臉色卻是蒼白着故作惱怒。
「侯爺勿急,令某既然投誠自然要拿出些誠意來。」
鄭安侯眯起眼,也不再裝腔作勢。
「什麼誠意?」
雲月長陰測測一笑,但隔着面具看不出來,只見到他略彎的雙眼中精光一閃。
鄭安侯下意識警惕起來。
持令者能領導墨子行會上千人蟄伏在長安城中這麼多年不被發現,顯然是個人物。
與這種人談生意,無異於與虎謀皮。
何況持令者帶着面具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當然要小心。
「閣下若是真有誠意,早就該將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方表誠信。」鄭安侯要求。
他身處高位,顯然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個。
但云月長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他對於鄭安侯這個要求一笑置之。
「侯爺還是看看我的誠意再做決定吧。」雲月長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紙包,手一伸出到亭外。
風起,白色粉末隨風吹落湖面,引來錦鯉爭相取食。
不消片刻,滿湖錦鯉忽然停止遊動,盡數翻過肚皮浮在水面之上。
「大膽!」鄭安侯呵斥,立刻掩住口鼻後退。
這粉末毒性如此劇烈,他心有餘悸。
「侯爺放心,令某是算過風向和用量的。」
鄭安侯頓時一驚:「你知道我這別院中有錦鯉池?」
雲月長輕笑:「貴府別院雖然地處偏僻,但是人總要吃喝用度,侯爺就不要費心猜測了。」
鄭安侯這一次是真的白了臉色。
顯然,墨子行會已經打入了他的這所別院。
別院如是,那他侯府中呢?
鄭安侯袖中攥拳,再度想起楚長寧那猖狂的樣子。
若非她一口氣斬殺他二十多名忠心家僕,他也不至於從各處抽調人手以至於侯府上下亂成一團。
如今被人乘虛而入,插了多少根釘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他府中如是,那長安其他貴族官員府邸呢?
三皇子即便封王,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墨子行會正可以做三皇子的眼睛,做他們奪嫡之戰最有力的第三隻手。
鄭安侯瞬息間想了很多,旋即拊掌贊道:「好,不愧是傳了上百年的組織,果然無孔不入,佩服,佩服。」
只此一樁,就足以體現墨子行會的價值。
雲月長噙笑。
「侯爺莫怪,這還不是我要給侯爺展示的全部誠意。」
鄭安侯挑眉,他已經看到墨子行會的實力,答應接受行會,難道還不夠?
「哦?令者還有什麼驚喜要給本侯展示?」鄭安侯笑說。
他這語氣已經有些挑釁了。
想他身為皇帝最寵信的臣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持令者卻想讓他一驚再驚,未免有些太小瞧他鄭安侯了。
「我們的誠意,就是為侯爺除掉心頭大患。」雲月長眼中精光一閃,讓鄭安侯捕捉個正着。
「我的心腹大患?」鄭安侯下意識重複,頓時瞪大眼倒退。
「你說什麼!」鄭安侯在瞬間慌了神,左右環顧確定無人才沉下臉警告:「本侯有什麼心腹大患,你切勿胡言亂語!」
雲月長冷笑。
他服侍三皇子身邊,這甥舅二人肚子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