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 第一七五章:主人
「姑娘,買果子這種事,您交給我們就可以了。」鐵甲衛上前阻撓。
「你們不是要保護我挑壽禮嗎?那還怎麼滿城買果子。」長寧睨過鐵甲衛,歪頭看着慕清彥:「我瞧他是商人模樣,這筆錢,應該願意賺,嗯?」
慕清彥笑笑,模樣並不出彩,在鐵甲衛眼裏倒沒什麼大不了。
只有長寧知道,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的背後,是縱橫大楚的智謀與地位。
女孩嘴角微不可查地抖動一下。
說起來,她的易容之法還是來自於慕清彥,那他這張臉,怕也不是真的。
長寧攥了攥拳頭。
前世分明沒有這位郡王的出場,今生怎麼……
慕清彥目的不明,實力又太過強盛,儼然成了長寧心頭一病。
在她的眼裏,不論敵我,未知的強大力量,都要防。
慕清彥,尤其要防。
「過後我會讓人將果子送來。」他說,聲音平和,語調緩而有力。
讓一股凝神靜氣的柔意從耳朵鑽入人心底。
長寧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唇。
原來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不需要容貌多麼驚艷,單憑氣質和言談舉止,就足以影響周遭人的心情。
慕清彥,就是這樣一個能將和氣平淡傳遞給周圍人的人。
何況他聰明絕頂,把春曉的事交給他,應該沒問題。
長寧轉身離開。
此刻的她也別無選擇,不想壯士斷腕,割捨春曉,就只能相信慕清彥一次。
就算這位遼東郡王來意不明,但他前世留給她的印象不錯。
至少是個正人君子。
她縱然手段不算多光明磊落,但一直身處正義一方。
慕清彥即便查出什麼,應該也不會刻意壞她的事,至少,不會向着作惡多端的鄭安侯一方才對。
長寧心中權衡,腳下邁開步子離去。
慕清彥早已牽着馬離開。
他此前已經注意到,長寧身邊的小丫頭一直盯着宋宜晟手中那半截袖子。
既然有人帶路,他又何必自己去找。
慕清彥走在主幹道上,見到宋宜晟拐入小巷,便將馬放開,自己慢悠悠跟在後面。
他也想看看,長寧和宋宜晟,到底在爭什麼。
「確定是這裏?」
「就是這裏,春曉就是從這裏消失的,屬下只來得及抓住她一隻袖子。」負責跟蹤春曉的鐵甲衛道。
宋宜晟蹙眉看着眼前的石牆,又上下拍了拍,並沒有現什麼異樣。
「牆裏面是什麼地方,可進去檢查過?」
鐵甲衛垂頭:「檢查過了,是間廢棄的民宅,聽隔壁說,這戶人家半年前就搬走了,院子一直空着沒人住。」
宋宜晟打量這一人半高的牆,眉頭緊皺。
「難道這牆還能吃人不成。」
那個跟蹤春曉的鐵甲衛立刻打了個激靈,他可不就這麼想的!
「侯爺,屬下親眼看到這牆轉出一個黑洞,將春曉姑娘吞進去的,當時她還尖叫一聲,屬下才趕來拽她的手,結果只得到這半截袖子。」
「侯爺!」眾衛聞聽如此詭異,立刻持刀將宋宜晟護離石牆。
宋宜晟伸手示意,「不必緊張,障眼法而已。」
鐵甲衛看向他。
宋宜晟檢查牆體上下,忽然捶牆。
他就是個廢物。
縱然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一個機關牆,但是,他解不開。
鐵甲衛不敢開口。
宋宜晟沉默片刻,看來這樣的局面,只有她能解決。
「再去四周找找看!」他不服輸地喝令。
他宋宜晟堂堂慶安侯,豈能事事都靠一個小女子,這樣依賴莫澄音,讓宋宜晟有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恐懼。
另一邊,慕清彥藏身拐角處,將宋宜晟的行動看得分明。
機關牆。
這長安真是臥虎藏龍,小小巷子裏,竟然藏着這樣大的手筆。
他躍上牆頭,居高臨下地觀察附近幾處宅邸的結構走勢,又跳入院中,在牆體背後現了一個圓形標記。
墨炭畫的圓被一條長豎貫穿,像是一個扁口為圓形的中字,印在牆上就如孩童塗鴉之作,毫不起眼。
慕清彥摸着還算新鮮的標記,放在鼻子前細嗅。
新燒的炭,看來人就住在附近。
他取出一方白帕子將手指擦拭乾淨,院子門口響起鐵甲衛搜查的動靜。
慕清彥沒有驚動人,一躍跳入空曠的宅邸堂屋。
宋宜晟後腳就踏入院子,他親自檢查左右,也現了牆上的圓形中字標記,頓時如遭雷擊。
陰影下的慕清彥眉頭一皺。
宋宜晟竟也認識這標記。
他見多識廣,也只知此標記所代表組織的皮毛,宋宜晟的模樣,卻似早就相識。
「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個人來!」宋宜晟忽然瘋狂起來,下令讓鐵甲衛不惜破壞院子,也要找到人。
慕清彥所在的堂屋很快就要被搜查到了。
他取出一方黑巾遮面,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重新系了個結。
這是街邊做力工的夥計們長用的系法,和他這一身綢料衣衫十分不搭,但他卻刻意為之,並一閃身沖了出去。
他動手很是保留,不疾不徐奪掉一人兵器,且戰且退。
宋宜晟看到他那與衣着格格不入的腰帶系法,頓時喝道:「住手!」
鐵甲衛聽命後退。
「敢問兄台,是否是這標記的主人?」宋宜晟抱拳,客客氣氣說道。
慕清彥微抬下巴看他,不答反問:「你與這標記又有何關係。」
宋宜晟面露驚喜。
八年了,他終於見到這個組織的人了。
他昂,目露精光;「我,是這個標記的主人。」
縱是慕清彥,眸中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