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趕在開飯前回家，一家人陪關彤彤吃飯。

    吃完晚飯，陳子昂打車送關彤彤回去。

    此時家裏只剩下陳父和陳母。

    「這女生，子昂能降得住嗎？」陳父接觸關彤彤的時間很短，基本就是飯桌上吃飯的時候才接觸到，但他看得出來，關彤彤這樣的女生，普通家庭真塑造不出來她那種氣質。

    漂亮的女生有很多，但沒關彤彤這樣出眾的，更沒她那種超然，她沒有特意表現，但自帶的氣勢讓人覺得很高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那樣的家庭環境，讓她根本成不了一個溫婉與含蓄的江南小女子。

    「嗯，是有點，她讓我感覺到完美得無可挑剔，但也正因為這樣，我才心中不安，哪有這麼完美的女生，有點不真實，兒子能搞得定她一時，搞不定一輩子。」石佳難得地站在陳父這邊。

    她其實不知道，自從正視現實，發現兒子要去幽州求學，是因為關彤彤後，她就開始不喜歡關彤彤。

    就像每個父親在女兒要談男朋友或嫁人的時候，會心裏不太捨得。

    石佳對兒子也是這樣。

    「那子昂回來，你要跟他說你反對嗎？」陳父詫異，當初還是老婆鼓動兒子追的關彤彤，怎麼現在反對這麼快。

    「都為了她考去幽州了，還怎麼反對？」石佳有點苦惱：「我們班那女生真不錯，帶了一年，越來越喜歡，還是我們臨安的，本地人知根知底，以後結婚了回家什麼的都方便。」

    陳父閉嘴，老婆想得也太遠了。

    不過老婆說的也沒毛病。

    還是女人心思比較細膩，想得比較長遠。

    晚上，陳子昂回到家。

    「送回去了？」陳父問道，他還跟老婆在客廳等兒子回來。

    「嗯。」陳子昂心情很好。

    石佳心情卻是不太好，起身去陳子昂房間。

    陳子昂跟着進房間。

    石佳走到陳子昂房間書桌前，把第二層抽屜打開。

    打開之後，她拿出裏面的一個盒子。

    盒子包裝完好，還沒打開過。

    陳子昂有些窘迫。

    「差不多一個小時，什麼也沒做？」石佳狐疑地看着陳子昂。

    陳子昂硬着頭皮說道：「媽媽，你就別操那心了，我長大了。」

    石佳教訓道：「人家還是小女生，還沒畢業，你騙人家睡沒誰能阻攔，但女生的身體很金貴，在人類繁衍中扮演着最重要的使命。保護好女生，就是保護好自己。」她指着自己的心口。

    陳子昂有些惱羞成怒，說道：「媽媽，我們什麼也沒做，不是，我們還沒到那地步。」

    「還沒做？」石佳有些愣住了。

    半響，她似乎很惋惜，把盒子放回去。

    但似乎，她也鬆了口氣。

    入夜，睡前。

    陳子昂房間內。

    「媽媽，我想跟你好好談談。」陳子昂盤腿坐床尾，有些冷漠。

    石佳正躺着，看到兒子鄭重的表情和堅定的眼神，有些驚慌坐起來。

    「寶貝，怎麼了？」她有些忐忑，覺得兒子可能要說一些傷她心的話。

    果然。

    陳子昂說道：「媽媽，一，我十八歲了。二，我有女朋友了。所以……」

    他指着石佳身下的床。

    石佳看着陳子昂，覺得兒子變得有些陌生，眼神決絕的樣子讓她心碎。

    可再陌生，他確實還是她兒子。

    帶女朋友回家一趟，兒子好像全變了。

    陳子昂坐床尾，寸步不讓。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想再慣着石佳。

    石佳和陳子昂注視片刻，緩緩下床去，穿上拖鞋。

    站起來後，她低頭走到門口，停了一下，伸手把房間燈關掉。

    而後，她打開房門，黯然離去。

    房門再次關上之前，陳子昂看到，那道離去的身影似乎有說不出的失落。

    長大了，終究不再是那個小不點，可以爬進媽媽懷裏撒嬌，躲進媽媽懷裏哭泣。

    世間所有的愛都指向團聚，唯有父母的愛指向別離。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陳子昂呆坐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