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武毅說話有點大舌頭，喊楊陽兩個字的時候總會疊着喊成「陽兒」，不過楊陽聽着倒是格外親切舒服。

    「不用拜師不用拜師。」武毅使勁擺着手，「我白教你。」

    他是真心把楊陽當成好朋友了，就怕楊陽和他客氣。

    「當然不拜師了，你甭想占我便宜。」楊陽笑着道：「我又不要學你的真功夫，教我幾個漂亮的花架子就行了。」

    「你學真功夫我也教，只要你不怕吃苦。」武毅一臉認真，傻得可愛。

    「行行。」楊陽也不跟他較真，開玩笑道：「你以後就好好教我，我呢，就每天晚上好吃好喝供着你。」

    楊陽手上閒錢不少，不提薛蘭隔段時間就會給他打一大筆生活費，單說上次米粒專輯的二十五萬提成就夠他花好久的了。這段時間和幾人跑出來覓食，基本上都是他和鄧邵掏的腰包。

    武毅看着楊陽憨憨地笑，他心裏也挺高興的，每次出來吃夜宵都是楊陽付的錢。他有心想回請一次吧，口袋裏又沒錢；說不去吧楊陽又要硬拉着他來。

    現在好了，他能幫上楊陽的忙，心裏稍微好過點。

    楊陽的動作戲拍攝一下子變得順利起來。

    之前，楊陽在拍一段戲的時候，一般都是先吳征講一下他需要達到什麼樣的效果，然後武指根據吳征的要求編幾個大方向的動作，但是細節還是需要楊陽自己去把握琢磨。

    別看「武術指導」這裏面有含有「武術」這兩個字，大部分武指其實並不會武功，他們學的是動作設計，什麼動作華麗好看怎麼來，但真功夫就不懂了。

    楊陽只能自己在腦子裏模擬，但是效果往往差強人意。好在現在有了武毅這個內行人在這，他教給楊陽的那些「花架子」成了最好的潤滑劑。楊陽可以遊刃有餘地用儘量瀟灑的動作來達到吳征想要的鏡頭效果。

    越過稀疏的小樹林，遠遠的可以看到前方路口搭着個極為簡陋的小棚子，大大的「茶」字懸掛在棚子旁，原來是個供過往行人歇腳納涼的茶攤。

    「有個茶攤，我們去喝碗涼茶解解暑吧。」書生打扮的鄧邵抬起袖口擦了擦額角的細汗，笑着提議道。

    「好啊好啊。」早就累得受不了的褚夢瑤舉雙手贊成，「可算有個歇息的地方了，這鬼天氣，有悶又熱的，快累死本姑娘了。」

    「飛鴻，你覺得怎麼樣？」褚夢瑤開心的想要徵求「心上人」的意見，卻不曾想一扭頭連「心上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早就跑前面去了。」鄧邵笑着指了指前方。

    褚夢瑤嘟起小嘴，有些氣憤地跺了跺腳。

    三人在茶攤坐下，鄧邵迫不及待地高聲喊道：「老闆，三碗涼茶。」

    「好嘞。」胖乎乎的茶攤老闆應了一聲，很快端着三碗涼茶上來：「幾位客官，請慢用。」

    早就渴得喉嚨快冒煙的鄧邵抓起茶碗就要往嘴邊送，可就在他的嘴唇快要觸碰到碗沿的時候，一把劍鞘橫橫遞出，抵住了他端碗的那隻手。

    「飛鴻，怎麼了？」眼看就在嘴邊的清涼卻不能享受，鄧邵眼裏有些微微的惱怒。

    扮了一路冷麵俠士的楊陽終於開口：「不急，我先問老闆幾個問題。」

    楊陽轉頭看向一旁還未離開的茶攤老闆：「老闆，你這涼茶是用什麼熬製而成的？」

    胖老闆恭敬地答道：「好讓客官知道，我這涼茶用的是祖傳的秘方，裏面有菊花、夏枯草、雞骨草..十幾味草藥呢。最是生津解渴，清涼消暑了。」

    「哦。」楊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後又慢條斯理地補充道：「老闆恐怕還漏說了一味藥吧？」

    「客官說笑，小人自家的涼茶最為清楚，就這幾位草藥，沒有別的了。」胖老闆依舊滿臉堆笑，唯唯諾諾的樣子，但那雙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微微眯了起來。

    「飛鴻，我們喝茶就是喝茶，你管人家茶里有幾味草藥做什麼？」鄧邵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楊陽搖搖頭，一臉認真地開口道：「徐大人，你不知道。這涼茶里還加了全天下所有涼茶都不會加的一樣東西。」

    「什麼？」

    「砒，霜。」楊陽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個詞來，鄧邵臉色大變，手上一滑，偌大的茶碗摔在地上，泛起一灘詭異的泡沫，嗤嗤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