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俗人一枚 3, 母親,繼父,王勃的上輩子
「勃兒,吃飯了!」耳邊傳來母親叫吃午飯的聲音。
「來了,媽!」王勃大聲的應道,同時問,「媽,今兒中午咱們吃啥子?」
「辣椒炒茄子!」說話間,王勃的母親曾凡玉從廚房端着一碗青辣椒炒茄子到來堂屋,對王勃說,「你先吃,我去肖三娃那裏喊你爸吃飯!」
「要得!媽!爸又在打牌?」王勃從母親手裏接過冒着青香氣的辣椒茄子,擱在桌上,問。
「他哪天不打牌嘛!」母親說,雙手在圍裙上揩了揩油跡,轉身出了門。
王勃坐在窗邊,目送着母親遠去的背影,嘴唇含笑,眼神包含着難以掩飾的深情。在這幾天當中,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瞅着母親愣愣的出神。每當此時,他便想,今世今生,即便是發不了財,不能過大富大貴的生活,單就能夠再次見到母親,他也覺得無悔了。
不是麼?
不過,按照他對繼父的了解,如果他這輩子不作大的改變,不能儘快改善家中的經濟條件然後取得主導地位的話,以繼父那種毫無責任心而又屢教不改的性格,類似十幾年後的那場悲劇很可能會重演。而這,是王勃絕對無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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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勃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他的母親便和父親離了婚。母親自然是傷心欲絕,在傷心不已的同時又在心裏期盼着跟父親重修於好,破鏡重圓的一天。但父親當時已然情變,跟成為了寡婦沒兩月的,更年輕,更漂亮的弟媳搞在了一起,無論是誰來勸,都勸不回頭。
母親一廂情願的等了父親大半年——當然是白等一場,期間,又發生了很多事,母親辛辛苦苦養大打算賣錢的雞鴨一夜之間被偷得乾乾淨淨,省吃儉用,一分一毫積攢起來的準備給王勃買台黑白電視的四百多塊錢也被父親偷走。
經濟上的打擊倒還不算致命,最致命的應該是周圍鄰居的流言蜚語和叔伯妯娌的冷麵以對。離婚的時候,所有的叔叔,嬸嬸都站在母親的一邊討伐自己的哥哥不是人,是不要臉的畜生,每一個都拍着胸脯的寬慰母親,說「二姐,即便是你跟哥子離了婚,我們也永遠當你是我們的好嫂子,我們的親人,你就放心的帶着勃兒,有什麼難處你跟我們這些兄弟姐妹講,我們會幫你的」。半年不到,曾經拍着胸脯的「兄弟姐妹」便改了態度,已然將王勃的母親當成了外人。
僅僅是外人也就罷了,怕的是連外人還不如。據母親有一次閒聊時告訴王勃,她懷疑偷自家雞鴨的就是三伯,不是他親自手動,也是他夥同別人。王勃當時並不清楚母親為什麼這樣講,但當他長大後聯繫偷雞鴨前兩個月母親和三伯曾吵過一次嘴頓時就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麼懷疑了。
外婆家七個兄弟姊妹,母親是老大,一天書都沒讀過,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七歲開始就下田幫外婆外公幹活,一直干到她出嫁。父親這邊人口更多,八個,父親老二,老大遠嫁,所以母親嫁到父親這邊後又接着干,養豬,養家禽,洗衣做飯,這是農閒,農忙時更忙。除此之外還得照顧比父親小很多的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因為人口多,經常米不夠吃,所以叔叔姑姑們就經常在王勃家吃喝。所有的這些,老實善良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句二話。
母親呆不下去了,無奈之下,最終在繼父無數次的慫恿下賤賣了離婚時法院判給王勃的五間樓房和兩間瓦房所得的五千塊錢帶着王勃來到了臨,縣(臨,縣也是和諧詞?)的繼父那裏。
王勃的繼父也離過婚,有個跟王勃差不多大的兒子,判給了女方,所以他算是單身。王勃的繼父其他方面好說,除了一個字,懶,兩個人,很懶!懶到什麼程度?當周圍的鄰居普遍都住上瓦房的時候,他住的還是茅草棚。
但母親並不嫌棄,也從未抱怨,覺得經濟條件都是次要的,只要人好,對自己的孩子好,能夠組建一個正常的家庭,給予孩子起碼的父愛就行。
用賤賣王勃樓房的幾千塊錢,又東拼西湊的借了幾千塊錢,繼父建了四間瓦房,一間廚房,一個豬圈,用兩堵圍牆在正房的後面圍了一個小院子。
不過,房子倒是有了,裏面的家具除了床和吃飯用的板凳桌子,幾個柜子和母親結婚時陪嫁的一個寫字枱外什麼也沒有;家電則只有幾盞發光的電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