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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環炮一般的問題問出，馬鈺神情凝重，語氣沉凝，再無平日裏的溫和儒雅。

    這，才是真正的全真教掌教丹陽子馬鈺！

    「這？」身為帶頭人的趙志敬一臉為難，直到在馬鈺越發凌厲的目光逼視下，才無奈敘說起來。

    「出手之人是殺死祖師爺的無憂子，具體用了幾招，我們也說不上來！我們只看到一大堆樹葉飛過來，然後，然後……」

    「然後，你們就被打成這幅模樣了。」丘處機接過話茬，叱罵道，「廢物，你們這幾個廢物！」

    「全真教的臉面，都快被你們丟光了！」

    趙志敬以及幾名師弟，無不羞愧的低下頭，感覺沒臉見人了。

    打不過，那是肯定的！

    畢竟出手之人，乃是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連全真教的祖師爺都死在了他的手裏。

    可幾片樹葉就把他們搞成這幅模樣，委實太過丟臉！

    「師弟。」彎腰為尹志平號脈的馬鈺，放下尹志平的手，站起身來，「不要太責怪他們。」

    「換了你我，也不會好多少。」

    「師兄。」丘處機意外的看着馬鈺，喚了一聲。

    「志敬，」馬鈺對趙志敬吩咐道，「你們將志平帶下去，請王師弟為他療傷，你們也好好休養，這幾日的早課就用不着參加了。」

    「是，掌教師傅。」

    「謝過掌教師伯。」

    趙志敬等人聞言，如蒙大赦，趕忙抬起尹志平，轉身就走。

    「唉！」殿中只剩下彼此師兄弟二人，原本還勉強保持淡然的馬鈺，一張臉上，唯留髮自內心的恐懼，重重嘆了一口氣。

    「師兄。」從未見過自己永遠自信的師兄露出此等神情，丘處機極為訝異。

    「師弟，」馬鈺苦笑着擺了擺手，「我們放棄吧！」

    「放棄？」丘處機先是一怔，繼而就反應過來，「放棄報仇？師兄，你這是和我開玩笑嗎？」

    「我全真教和無憂子林朝英這對狗男女仇深似海，豈能輕言放棄？」

    「難不成，師兄你怕了？」

    說到最後，丘處機一臉不滿。

    馬鈺苦澀的點了點頭，道：「師弟，你說的沒錯，師兄的確怕了，但不是為了自己害怕。」

    「師兄是為了全真教而害怕。」

    「你剛才也許沒注意，我觀察了一番志平的傷勢，在他的奇經八脈中，隱藏着一股暗勁，勁力一吐，便將他重創。」

    「以柔弱的樹葉，傷我全真教七名精英弟子。」

    「那又如何？」不待馬鈺說完，丘處機就非常乾脆的打斷他的話，「難不成，這樣就不報仇了嗎？」

    「師弟，這不是關鍵。」馬鈺也沒有被冒犯之後的憤怒，繼續說道，「關鍵在於，從志平的傷勢上，我可以看得出，出手之人根本就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簡直就是在趕蒼蠅。」

    「什麼？」聽得這句話，丘處機勃然變色。

    「一招之間打傷志平志敬他們七個，也許你也能做到。」馬鈺臉色陰沉，默默敘說道，「但非得是全力出手不可，可無憂子隨手之間，就能擊敗志平他們七個，以柔軟的樹葉重創他們，更潛藏一股內力在他們身上，這份修為，實在是……」

    說到一半，馬鈺就說不下去了，丘處機卻明白他的意思。

    驚天動地！

    「難道師傅的仇就一點報的希望都沒有了嗎？」丘處機沉默半晌，不甘心的叫道。

    嘭！

    馬鈺走到供奉三清道祖的神龕前，香煙繚繞，將他縈繞其中，身形有些佝僂。

    雙拳緊捏，狠狠地打在了神龕上，傳出沉悶的響聲。

    「師傅的仇，我也想報，但實在是看不到報仇的希望。更何況，師傅是在一場公平決鬥中死在無憂子手裏，如果真的激怒了無憂子和林朝英，恐怕全真教也要煙消雲散。」

    「既然如此，只能放下！」

    自馬鈺的言語中，丘處機聽出了濃濃的不甘與無可奈何。心中怒火升騰，偏偏怎麼都發不出來。

    最終，默默點頭，轉身步出了大殿。

    ………………

    活死人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