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的老大聽了這樣的排序稱呼，或許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有些疙里疙瘩。但耗子卻並沒有這種想法，四大金剛里他和王革的關係最好，他也比大頭更早的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耗子問道：「情況怎麼樣？」

    一個小弟趕緊回答：「金牛老……還在搶救，大頭哥在裏面看着。」

    耗子點了點頭，敲了敲門，裏面有人把門打開一條縫，探頭出來一看是王革和耗子到了，趕緊打開門打招呼：「大……」

    王革一擺手，那開門的小弟立刻乖乖閉上了嘴巴。

    王革和耗子走了進去，此時屏風後面還在做手術，而大頭則是焦躁不安的把一根香煙在手指間轉來轉去。

    耗子對大頭很了解，大頭其實是很節制的，很少吸煙。而大頭吸煙的時候，往往都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可現在因為是在醫務室里，不能吸煙，他只能把煙拿在手裏轉，這就更證明他的精神壓力有多大。

    大頭抬起頭見是王革和耗子來了，頓時感覺好像放鬆了許多，跟王革和耗子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耗子走到屏風後面，見醫生正在醫療機械人的配合下做手術，而金牛昏迷着趴在手術床上，整個後背都被剖開了，脊柱一節節的斷骨讓人看着觸目驚心，而此時醫療機械人正在飛快的使用一種特製的粘合劑去把斷骨一點點的粘合在一起，這要求必須嚴絲合縫，才能保證以後可以恢復正常。

    這個手術看起來有機械人輔助很簡單，但實際上非常磨人，因為粘合劑使用只能是一次性，不可能粘歪了又撕裂開重新粘。稍有偏差，可能造成的就是手術後病人脊柱彎曲，整個人都是彎的，更嚴重的是連正常站立都不能。

    「情況怎麼樣？」耗子壓低聲音跟醫生問道。

    醫生臉上露在外面的部分一會兒就是一溜兒汗珠，他戴着的手術帽和口罩都是特製的有吸汗、乾燥功能。但也招架不住這醫生揮汗如雨。

    「沒看到我在——」醫生正全神貫注的時候被打擾了，氣得就想破口開罵，但是一偏頭看到是耗子，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低眉順目的換了個恭敬的語氣：「耗子哥，情況還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耗子沒計較醫生的態度，他也能理解，他現在只想知道究竟金牛是死是活。能活的話又是怎麼樣的活法。

    「下手太狠了……如果不是金牛老大是十一級生命，根本等不及送到我這裏就已經死了。」醫生聲音有點顫抖，眼中閃過一抹懼色：

    「脊柱雖然能夠修復，外表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是……金牛老大可能以後就只是個普通人了。」

    「不能再戰鬥了嗎？」耗子皺着眉頭追問了一句。

    「不只是不能戰鬥，可能連提重物也不行，一些伸展性動作也不能做，比如說伸懶腰什麼的……」醫生還不知道黑城裏今晚發生的「政變」，還以為金牛是老大的地位呢，唯恐他治不好被這些龍頭們懲罰了：「對不起耗子哥。我已經盡力了，這在大醫院裏也就是差不多的結果，頂多也就是……」

    「是什麼？」耗子對醫生吞吞吐吐的樣子很不滿意：「你屬牙膏的啊？不擠不出油？」

    「頂多也就是能大便之後自己親自擦屁股……」醫生低下頭，他很想說您老人家影響這一會兒很可能對金牛的手術結果更不利，可他哪敢惹惱這位龍頭啊。

    「噗——」醫生的話讓耗子意想不到，幾乎笑噴出來。

    醫生古怪的看着耗子，怎麼回事兒？金牛老大救不回來，怎麼感覺耗子哥好像還挺高興？

    「沒事，你繼續吧。」耗子拍拍醫生的……胯骨，很艱難的忍着笑走了出去。

    也就是說現在金牛連自己擦屁股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到了嗎？金牛你壓在我們兄弟頭上這麼多年。竟然也有今天！

    雖然明知道這件事的後續會很麻煩，可是一想到金牛將來的樣子，耗子都是忍不住心頭快意。

    耗子進去看的時候，王革和大頭也有短暫的目光交流。

    大頭對王革苦笑搖頭。顯然他覺得這件事很難處理。

    王革則是走過去攬住大頭的肩膀，他和耗子經常勾肩搭背，但對大頭還是頭一次。

    大頭下意識的身子一僵，他跟王革雖然關係不錯但還沒到這麼親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