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懸門 附:我和包子的對話實錄節選(一)
更新:12-12 20:37 作者:主簿王修 分類:科幻小說
時間:1997年8月7日
地點:我單位辦公室
上二十八章的故事是包子親口跟我說的。
包子喜歡喝酒,但是不酗酒,他喜歡小酒微醺的狀態。他說這種狀態有助於他和人交流,不喝酒的自己太內向,喝了酒的自己又太聒噪,所以,控制量很關鍵。包子還說,酒是好東西,但喝酒時對面的人更重要、得能交心,這些年下來,他的朋友只有我和花花,還有一群狐鬼仙人,可仙人們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修煉去了。
昨晚上包子和花姐在我這裏喝大了,酒醉之下跟我回憶起這段往事,說了整整四個小時。他講了從蠱磚到大破枉死海的事兒。我一時聽得心血來潮,一夜沒睡覺,坐在電腦前,看着熟睡的包子,想像着那個場景,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
這是1997年,我22歲,我在全國最大的國有企業的分部——大房鎮公安分局工作,按他的話說,我也成了一個陽煞,分局長就是劉大光,掛上了一級警督警銜,一腦袋花白頭髮,說話還是吊兒郎當。我畢業不久,在刑偵部門實習了1年,經包子向劉大光引薦,剛剛轉到秘書部門工作。和刑偵相比,秘書工作相對穩定一些,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不用出生入死地抓人取證,也不用被老百姓投訴,面對電腦打打字,流轉一下材料,日子過得簡單充實。包子快27了,還單身。包子仍然在大房鎮,自由職業,偶爾倒騰一下網絡看八字的業務,賺點零花錢花。這一年互聯網空出世了,他趕潮流地在網上註冊了一個賬號,專門做風水評判的,一個月千把塊錢,加上做活計的收入勉強過活。高考時候,全校第一名的包子不知怎地犯了昏,把寫完答案的數學和物理卷子大題全部擦掉,幾乎交了白卷,從而與大學無緣,在父母親友的責罵聲中留在了大房鎮,而且一天都沒有離開。白菜花衛校畢業後,回到大房鎮接了李廣霞的班,在鎮醫院當中醫大夫,是公認的鎮醫院第一美人。從鎮長兒子到醫院年輕大夫,甚至還有患者都打她的主意,可白菜花如今也還單着身,在這座小鎮,她是名副其實的大齡剩女。
包子昨晚每走,就躺在我的沙發上睡着。他夢裏念叨了幾次花花的名字,又突然癲狂一樣地亂抓,一骨碌翻身起來,大口喘着粗氣。抬頭見屋裏枱燈亮着、太陽還沒起床。我坐在公安局唯一一台電腦前打字,嘴上叼着半根煙,煙缸里立着插滿了煙頭,滿屋煙味兒辣得沖鼻子。我安靜地端詳着他,他趕忙搓搓臉,起身掛起本來蓋在身上的警用棉大衣說「哎呀,喝多了,花花呢?」
「花姐走了,臨走時候還給你蓋了這件大衣,你說我多粗心,大衣掛在那都沒想着給你蓋上。」我是極力撮合他倆的。
「寫啥呢?」包子揉着眼睛問。
「把你昨天跟我講的寫個筆錄。」我說「干刑警的出身,聽着什麼事兒願意記下來」。
「裝,就幹了一年,裝老油條」包子走到我身邊,看了兩章「有點兒過了,沒那麼神奇。你要發表麼?要是筆錄的話還得客觀點兒。」
「還有麼?」
「沒有了,你真要發出去?」
我笑笑「不發,留着,二十年以後吧,2017年再發。那時也許你倆孩子都長大了,給他們看看他們父母的故事吧。」
包子笑了,也點了根煙,輕霧繚繞翻卷「事兒沒全解決,我不能結婚,也不能離開大房鎮」。
我說「哥,你跟花姐把手續辦了,一來可以讓老人安心,二來呢也斷了一些人的念想。你倆就辦個手續,也不幹啥,廢不了你的通天眼。」
包子若有所思「你想過的我早想過。紅龍不除,始終是個威脅,我隨時可能有危險,不想讓花花跟着我冒險。」
我嘆道「你倆都是死腦筋。這麼些年了,我咋就沒見什麼紅龍的影子!也許,真的是你看錯了,或者甲烷中毒。」
包子打斷「咱倆是哥們,我的事兒跟你不瞞着不掖着,看沒看見我心裏最清楚,姥姥交待的事兒也明明白白。」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哎,我現在歸了秘書口,不在刑偵了,以前的偵查手段沒法給你用。不過協調些關係比以前要順暢得多,只要我能幫忙的,你可以來找我,你別一個人扛。」
包子說「你還給我幫忙?這幾年我幫了你們多少忙?不說了,我得找紅龍去了。」
「哎,這玩意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