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日常 138 漏奪附黨
更新:09-13 10:36 作者:薰香如風 分類:玄幻小說
知三君還有後人,景顧不禁淚流滿面。
張儉慨嘆:「俗謂『三歲見老』。『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義,故可以托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古來明主,莫過如此。」
見景顧慨然拭淚,張儉又道:「日前,幕府中丞賈詡,詢問令尊近況,欲授以武都令。」
景顧父,景毅,字文堅,蜀郡梓潼人。先為太守丁羽察舉孝廉,後為司徒舉「治劇(謂善理繁棘政務)」,歷任沇陽侯相,高陵令。立文學,以禮讓化民。遷侍御史。吏民守闕請之,三年不絕。
「時,侍御史蜀郡景毅子(景)顧為(李)膺門徒,而未有錄牒(其子景顧未錄入黨人名冊),故不及於譴(故其父景毅未受牽連)。(景)毅乃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奪』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歸,時人義之。」——《後漢書李膺傳》。
自甘附黨,又何止景毅一人。
黨錮禍起,天下士人牽連者眾。皇甫規雖是名將,然才名不彰,顧得倖免。其自詡為西州豪傑,以未牽連黨事為恥,於是上疏自表:「臣前薦故大司農張奐,是『附黨』也。又臣昔論輸左校時,太學生張鳳等上書訟臣,是為黨人所附也。臣宜坐之。」朝廷知而不問,時人以為(皇甫)規賢。
此二事足見一斑。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大漢,「家國天下」。黨人忠義,可歌可泣。待後世「家天下」。黨同伐異,黨爭誤國。一前一後,不可同日而語。
景顧乃李膺門徒。自是黨人無疑。故往來黨魁精舍,引為心腹。這便言道:「此必是薊王授意。」
張儉笑道:「必是如此。」
「薊王為人行事,令人嘆服。」景顧心生慨嘆。
「知人善用,薊王可謂明主乎。」張儉亦感慨良多:「我輩僅憑一腔碧血,不知明哲保身,慘遭屠戮,十不存一。然薊王卻屢屢,化險為夷。此乃應運而生,神鬼庇佑也。」
「先生所言極是。」景顧拜服。
薊王陵,地宮耳室。
記室掾例行通報:「董卓、袁紹等,趁休沐,赴黨魁平樂會。與先前別無不同。唯一例外,便是豫州牧孫堅。」
「孫堅亦赴會。」幕丞賈詡,若有所思。
「正是。」記室掾又道:「黨魁精舍,非黨人不得入內。一般細作絕難混入。故未知詳情。」
「黨人今非昔比。黨魁隻身上洛,負天下之眾望。焉能有毫釐之失。」賈詡言道:「且名士自風流。閒雜人等,相形見絀,掩面遁走不提,又豈敢近身窺探。」
「幕丞言之有理。」記室掾再問:「『衣帶詔』既已外泄,何、董二戚,必有所動。按理說,孫堅乃出董重幕府,素為其爪牙心腹。為何偏在此時,不避耳目,親赴平樂會。」
賈詡輕輕頷首:「此處存疑。」
記室掾欲言又止。天人交戰,終咬牙進言:「袁紹、袁術、曹操、孫堅,皆與主公,相交莫逆。且黨魁又奉右國令遺命,續掌天下棋局。是否……」
「且說來。」賈詡不動聲色。
「主公與『衣帶詔』,可有牽連。」記室掾既出此言,必有所指。
換言之,麾下游繳,或已上報類似風聞。
「主公光融天下,明以照奸。人前人後,別無異同。豈能暗施陰謀,行借刀殺人之絕戶毒計。我,為臣久已,從未見主公如此行事。身為人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以後,切莫見疑。」賈詡循循善誘。
「卑下遵命。」記室掾肅容下拜。賈詡推心置腹,記室掾焉能不知。
賈詡又道:「主公已六百里傳書林慮山。不日當有消息。」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若右國令女,能勸退黨魁。亦算是善始善終。」記室掾直抒胸臆。
「時局波橘雲詭,斷不可掉以輕心。」賈詡眼中儘是深意。
「喏。」
阿亭道,千秋觀,頂閣。
瑤姬自鴿下取竹筒密信,呈於上元夫人當面。
取書細觀,竟出西王母親筆:「尸子曰:『玉淵之中,驪龍蟠焉,頷下有珠』,是為驪珠也。欲得此珠,必下九重之淵,趁其睡而采之。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