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第十八章讓我們一起投降吧
朝天大陸東海畔有片叫墨丘的地方,墨丘有座果成寺非常出名,某代神皇與太平真人都在那裏做過住持,井九與趙臘月都在那裏靜修過很長一段時間,柳十歲甚至帶着小荷在寺外的小菜園裏做過一段農夫。
很多很多年前,這裏還沒有果成寺,山前有一座草屋,一位農夫從這裏走了出來。
他做了一段時間苦力,當了幾年將軍,在戰場上悟道,成為了修道之人,接着又去了千里風廊,拜在了曾聖人的門下。
曾聖人飛升後,他遊歷世間。
不悲不喜。
不言不語。
某日他走過水月庵門前,看到那株桃花,開口贊了聲美。
接着他去了東海畔,看着紅日落入通天井裏,想着冥界依然無法,忽然有所明悟。
他以手撫頂,落髮成僧,轉身回了墨丘那座已然倒塌多年的草屋,修了一座寺廟。
那座寺廟便是果成寺。
後世的果成寺在朝天大陸聲望極高。
他就是第一位醫僧。
也是禪宗之祖。
這就是大悲和尚。
大悲和尚壽元極其綿長,世人以為是福報,直到兩千歲後,就地坐化,肉身成佛,來到了這個世界。
對朝天大陸的修行者來說,大悲和尚是非常了不起的前輩,是傳說中、不,甚至可以說是神話里的人物。
那天在花家城堡里,那位少女曾經給趙臘月演示飛升者們各有道路,其中便着重提到了大悲和尚。
當時趙臘月覺得那片星圖有些眼熟,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那就是主星。
大悲和尚一直就在主星,一直在等着與她相見。
趙臘月再如何自信,也不會輕視這樣的一位存在,但她想不到對方像自己一樣喜歡玩懸浮滑板,更沒有想到見到對方的第一面,對方便說自己剛剛改了法號,而且那個法號竟是如此的喜慶而怪異。
遠方恆星的光線被主星遮住了些,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陰影里,太空裏沒有空氣,自然沒有風,那件淡色的僧衣卻依然在飄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禪宗里那個著名的段子,事實上,按照禪宗經典的記載,那句話就是這位少年僧人說的。
沒有風的地方按道理也無法傳播聲音,大悲和尚的聲音卻是那樣的清楚,而且他沒有開口。
「你不應該來這裏。」
大悲和尚或者說歡喜僧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句話,沒有任何機鋒隱藏在裏面,也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氣息,直接而充滿壓力。
隨着他的聲音向着寒冷的宇宙四周散去,遠方的數艘戰艦以及數量難以想像的太空武器平台開始緩緩變姿,瞄準了趙臘月。
少年僧人腳下的懸浮滑板悄無聲息裂開,變成了一個圓盤被他踩在腳下。那個圓盤上塗着金漆與各種顏色,花紋異常繁複,是數十個圖案故事,隨光線變化,圖案故事也發生着變化,演盡諸界輪迴,散發着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這應該便是禪宗至寶大涅盤。
果成寺里的涅槃經以及很多神通,據說都是由這件至寶而來。
當初井九落下最後一粒沙,瓷盤裏的沙礫便成山河,也是一脈相承的手段。
只不過與瓷盤裏的山河圖相比,大涅盤的圖案與內容更複雜無數倍,仿佛是無數個真實的世界。
普通人不要說使用大涅盤,便是看一眼上面的那些圖案,神魂便會深陷其間,無法自拔,就此沉淪。
趙臘月沒有在意遠方那些戰艦與太空武器平台,也沒有在意大涅盤散溢出來的神秘氣息,隨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悄然無聲,她腳下的懸浮滑板也裂開了,從中生出一道血紅色的劍,被她踩在腳下。弗思劍是那樣的鮮艷,又是那樣的純淨,除了血腥味道與殺意便再無其餘,與大涅盤無比繁複的三千世界形成截然相反的兩種狀態。
無數道充滿凌厲殺意的劍意在宇宙里生出,從無數個方向刺向歡喜僧的身體。
黑暗的宇宙空間裏仿佛生出了幾千道血線。
歡喜僧踩着大涅盤飄然而退,去了數千公里之外,望向趙臘月的眼神里多了些別的意味,不知道是欣賞還是讚嘆:「李純陽也沒有這般凜冽